实实地回家了,娘就带着这块墨,陪你描完那本《九成宫》。”
“果然不是。”沈知念回过神,指尖在陌生的墨面上轻轻划过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说不清是松快还是怅然。
幸而母亲的遗物没流落到这高台之上被人争抢取乐,可自父母战死北疆后,她连一件像样的遗物都未能留存,这份空落也不知应该如何填补。
“如鸢,这不是我要找的那块。”她合上锦盒递过去,语气依旧平静无波,只是尾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。
付如鸢接过盒子时,触到她指尖的凉意,便知她心里定是翻涌着波澜,只点点头没多问。
她刚将锦盒纳入袖中,赵承煜便步子松闲走了过来,目光落在她藏盒的动作上,唇角勾着笑问道:“付姑娘,想不到你舞刀弄枪的手也对黍谷墨感兴趣?”
付如鸢斜睨他一眼,眉峰微挑:“感兴趣又如何,不感兴趣又如何?”
“若感兴趣,定然是想珍藏;若不感兴趣……”赵承煜折扇敲了敲掌心,笑得意味深长,“赵某不夺人所好,只是如鸢姑娘若肯割爱,开个价便是。”
付如鸢“嗤”地笑出声,扬手将锦盒倒提起来,墨锭在盒中轻轻晃动:“赵公子买这墨,是想拿去讨那位许姑娘的欢心?”
她眼尾扫过不远处攥着夜明珠锦盒的许阿狸,语气带着几分讥讽,“可惜啊,这墨上没刻着"许阿狸"三个字,怕是讨不了好。”
赵承煜顺着付如鸢的目光瞥向身后的许阿狸,此刻,她捧着夜明珠站在原地,像尊手足无措的泥像。
他单侧唇角勾起,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,就像在逗弄一只急跳脚的猫。
“啧,如鸢姑娘,你怎么能如此误会我?她与我何干?”
“我可没误会。”付如鸢抱臂看着他,“赵公子与其琢磨着买墨送礼,不如想想怎么跟玲珑公主解释,方才在柱上,可是有人为您奋不顾身呢。”
话音刚落,宋鹤鸣便大步走了过来,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戾气,一眼瞪向赵承煜:“赵公子,你这是做什么?付姑娘凭本事抢来的东西,轮得到你在这里纠缠?”
他说着,半边身子已挡在沈知念与付如鸢身前,转头看向沈知念时,语气不自觉放软了些。
“知念,这东西你若喜欢,就尽管拿着。若是有人敢使坏心眼,我这就去寻荣妃娘娘,她素来疼你,断不会让你受委屈。”
赵承煜转头看向宋鹤鸣,眼底的戏谑敛去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