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公公连忙躬身应下,脸上堆着褶子笑:“皇上圣明,这般体恤万民,真是苍生之福。”

“奴婢这就过去。”说罢,她公公躬着腰退出去,靴底在地毯上几乎没发出声响。

包厢内侧,荣妃正临窗烹茶。

银炭在小炉里燃得正旺,她素手提着紫砂壶,先以沸水烫过青瓷盏,再将茶叶细细拨入。

两泡洗茶后,她撩起藕荷色袖摆,手腕轻旋,琥珀色的茶汤便注满了盏中,整个包厢里立马溢满了茶香气。

“皇上尝尝?”她将茶盏奉到皇上面前,雍贵的脸上带着温柔笑意,“这是今年新贡的雨前龙井,臣妾亲手挑拣了杂质,又用松萝泉水养了半月,原想着早几日就呈给您,偏巧赶上您事务繁忙,臣妾一直没寻着机会。”

皇上接过茶盏,温热的触感漫过指尖,浅啜一口便笑了:“爱妃这是在嗔怪朕,许久没去你宫里了?”

荣妃忙屈膝行礼,鬓边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:“皇上日理万机,光是批阅奏折就忙到深夜,臣妾心疼还来不及,哪敢有半分怨言。”

“你啊,总是这么善解人意。”皇上望着她的眼,语气柔和了几分,“这茶的滋味,倒是比御膳房泡的合朕心意。”

荣妃刚要回话,却听皇上话锋一转,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:“说起来,这次秋收节巡防,朕原以为你会替定远侯求个差事,怎么半句未提?”

第 160 章 等着,我给你拿下来!

荣妃执壶的手微微一顿,随即笑道:“朝堂政务何等要紧,皇上自有圣断,臣妾一介妇人,怎敢妄议。何况鹤鸣上次犯错,该是削爵的罪过,幸得皇上开恩未加严惩,也该让他受些磨砺才是。”

皇上闻言,转动茶盏的动作停了,忽然朗声笑道:“说得好。来人”

他扬声道,“去传朕的旨意,让定远侯也参与稍后的舞狮采青比赛,若是能拔得头筹,朕重重有赏!”

荣妃眼中闪过一丝刻意的讶异,随即又被温婉笑意掩去,重新为皇上续上茶水。

“皇上既有此意,想必是要好好历练历练他了。”

窗外的锣鼓声隐约传来,楼下的人群忽然欢呼起来,舞狮取物的好戏,眼看就要开场了。

……

裴淮年接到徐公公的传旨,立刻示意疾风调动城防军:“沿春风楼外拓出三丈空地,用红绳隔开人墙,城防军在外围守着,莫让百姓往前挤。”

话音未落,数十名劲装护卫已动作麻利地拉起红绳,原本拥挤的人潮虽仍喧闹,却渐渐让出了场地中央的位置。

众人这才看清,空地上立着三根朱红柱子,漆皮锃亮,直插云霄。

最两侧的柱子约莫两丈高,顶端各悬着几个五彩绣球,中间那根却异常惹眼,足有四五丈高,顶端的鎏金彩球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,隐约能瞧见彩球下缀着的明黄绸缎。

谁都知道,拿到那个就能拿到皇上亲赐的头奖。

“好家伙!这柱子怕不是要戳到云彩里去?”人群里有人咋舌,“去年最高的才两丈,今年这是要难死人呐!”

“你懂什么?”旁边的老者捋着胡须,“听说头奖是西域进贡的夜明珠,值万两黄金呢!”

这话一出,场地边缘顿时热闹起来。

几个跃跃欲试的汉子互相打量着,其中一个肌肉虬结的壮汉拍着胸脯喊道:“老子去年在云州府斗狮,连夺三场头彩,这柱子在我眼里就是根柴火棍!”

话音刚落,就被个干瘦道士模样的人嗤笑打断:“壮士莫要夸口,这斗狮分文斗武斗,武斗拼力气,文斗考巧劲。你能爬得上去,未必能解那彩球上的机关。”

“哦?”壮汉挑眉,“道长有何高见?”

道士捻着拂尘,眼睛瞟向高柱:“武斗嘛,无非是踩着狮头攀援,文斗则要猜谜,那旁边柱子上的彩球里藏着谜面,猜对了才能拿下来。不然你就是爬得再快,猜不对拿不准也是白搭。”

正说着,城防军抬来两对狮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