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皇宫那种地方,姑姑虽有圣宠,但是也并不是凡事都顺心。

可若不去,偌大侯府竟连千两银子都拿不出,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?

“卖宅子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,”宋鹤鸣俯身撑住桌沿,棱角硌得掌心生疼,“若是再向人张口借钱……”

他忽然顿住,脑海中浮现出沈知念清冷的眉眼,她若是知道定远侯府竟落魄至此,会露出怎样的神色?

窗外秋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,却掩不住他剧烈的心跳。

一千三百两银子,像座沉甸甸的山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宋鹤鸣一边想一边上了回侯府的马车。

当车轮经过春台戏班前的坡道时,喧闹声裹挟着锣鼓点撞进来。

车辕摇晃间,宋鹤鸣机械地抬起马车窗帘,戏班门楣上的匾额在日光下泛着光,红绸灯笼高高挂起,一切都没变,恍若他初遇许阿狸那日。

十个月前的光景突然翻涌上来,那时沈知念还会盈盈笑着看他,而如今...

他喉间泛起铁锈味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就在此刻,车帘缝隙里漏进一道刺目的日光。

许阿狸单脚踩在戏班门口的凳子上,正跟对面的人说笑,那人不知说了什么,她仰头大笑时眉飞色舞。

原来在他因为琳琅斋的债务焦头烂额的时候,阿狸竟还能如此开心肆意。

如果知念还在,一定不会这样的。

宋鹤鸣猛地放下帘子,檀木窗框撞出闷响,他眉头拧成死结,指节无意识叩着车壁,发出闷闷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