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马车踉跄几步,声音被秋风吹得破碎:“知念!我真的知道错了!求你原谅……”
最后一个字消散在扬起的尘土里。
车厢内,春喜望着渐远的人影,忍不住问:“夫人,您说他是真心悔改吗?”
沈知念望着不断飘动的车帘,眸光沉静如古井:“真心与否,又能如何?”
她指尖拂过窗棱,语气淡得没有一丝波澜,“过去的账早该清了,如今的路,各走各的罢了。”
春喜撅起嘴:“我看啊,小侯爷的真心啊,多半是见您过得好了才泛起来的酸水。”
沈知念指尖摩挲着袖口,表情冷凝没温度。
“以前在定远侯府,您事事周全,他嫌您管束;如今您成了将军夫人,他倒想起旧情了这哪里是悔悟,不过是失了掌控的慌张罢了。”春喜继续絮絮叨叨。
“你倒是看得透。”沈知念故意打趣她。
“可不就是这样嘛!以前您捧着颗心对他,他嫌烫,如今裴将军把您护在羽翼下,他倒追着马车喊后悔了。说起来也怪,当初还觉得侯爷洒脱不羁是良配,可自打见了裴将军......”
她忽然扬起一抹粲笑,压低声音道,“才知道什么叫顶天立地的男儿。”
沈知念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,唇角勾起抹淡笑。
裴淮年那样的人,北境沙场裹血披甲,朝堂之上不卑不亢,确实是万里挑一的良配。
只是他眉宇间总锁着层化不开的霜雪,那双见过尸山血海的眼睛,不知何时才能为谁真正柔软下来。
“各人有各人的缘法。”她敛去眸中思绪,将滑落的披风系带系紧,“裴将军心里有什么坎,总会过去的。至于将来……”
车帘被风掀起一角,阳光落在她腕间玉镯上,折射出温润的光,“总会有懂得珍惜的人出现的。”
......
宋鹤鸣盯着疾驰而去的马车发愣,长乐气喘吁吁跑过来,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,又很快收回视线。
“侯爷,您怎么在这儿站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