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来时,沈知念刚坐上前往大理寺的马车,车帘还没完全放下。

“夫人,周显死了,就在今早辰时,被人发现死在府中书房,胸口插着一把匕首。”

江火快步走到马车旁,声音压得极低,“昨晚那封信上说的‘定国公府会动手’,都是真的。”

沈知念眉心皱成一团,指尖捏着那封匿名信,指节泛白:“玲珑郡主此刻在哪?她有没有派人去跟周尚书接触?”

“此刻应当还在她自己的郡主府。”江火继续汇报,语气带着几分急促,“前日恒裕王一行人就进了南洲城,昨晚恒裕王亲自去见过玲珑郡主,具体谈了什么不清楚。另外,方才疾风那边传来消息,赵五已经被抓了,现在就在他手里。”

沈知念扫了一眼手中的信,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信中内容一一应验,说明写信人确实知晓定国公府的谋划。

她掀开车帘,对车夫道:“加快速度,去大理寺!”

沈知念刚进大理寺的监牢,就看见裴淮年被绑在刑架上他的衣裳被血浸透,手臂、胸口满是鞭痕,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,却依旧挺直着脊背,没半分颓态。

“淮年!”沈知念心头一紧,快步扑到刑架旁,指尖颤抖着想去碰他的伤口,又怕弄疼他,只能红着眼眶哽咽,“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?疼不疼?”

裴淮年缓缓抬眼,看见她的瞬间,眼底的冷硬褪去几分,声音虽沙哑却温和:“我没事,别担心。你怎么进来的?这里不安全,江火…快送夫人回去。”

沈知念捧着裴淮年的脸,眼眶通红却语气坚定:“我不回去!我找到证据了!赵五已经被抓,之前跟你交手的黑衣人就是他,是赵承锦指使的;周尚书今早死了,他的死也跟定国公府脱不了干系!还有消失的三成军械,付将军已经抓住了押运的叛军,正在押往南洲城的路上这些都能证明你的清白,你放心,我今日一定能把你救出去!”

她伸手想去扯裴淮年身上的铁链,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铁环,身后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,伴随着玲珑郡主骄横又阴狠的声音:“想带他走?沈知念,你问过我答不答应吗?”

玲珑郡主身着耀眼华服,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长刀的侍卫,将监牢门口堵得严严实实。

她眼神轻蔑地扫过沈知念,又看向刑架上的裴淮年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裴淮年‘私通叛军’的罪名早就定了,就算你找到这些旁证,也改变不了他要被处斩的命!我要他死,谁也救不了他包括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县主!”

裴淮年猛地抬头,眼神锐利地盯着玲珑:“你想干什么?”

“干什么?”玲珑郡主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,死死盯着裴淮年,“当然是杀了你们!裴淮年,我早就给过你机会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,我求父王饶你不死,还能保你裴家平安,可你偏要不知好歹,偏要跟我作对!”

她上前一步,裙摆扫过地上的稻草,声音冷得发颤:“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,那你就没有活着的必要!沈知念她不是对你死心塌地,处处跟我作对吗,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好了,黄泉路上也有个伴,省得你孤单!”

听到这话,江火和疾风立刻拔刀向前,挡在沈知念与裴淮年身前,刀刃直指玲珑的侍卫,厉声喝道:“想动我家夫人和将军,先过我们这关!”

“好,你们这两个奴才,竟然也敢对本郡主拔刀!”玲珑郡主气得脸色铁青,指着江火二人怒喝,“那就一起杀了!也成全了你们的忠心!”

侍卫们立刻挥刀冲上前,江火与疾风虽武艺不错,可对方人多势众,很快就落了下风。

沈知念不想他们白白送命,立刻站出来,高举手中的证据,厉声喝道:“玲珑!如今我手里的证据已经完全能证明淮年清白,证据不只我手里有,外面也有,只要这些呈给皇上,你和恒裕王的阴谋就会败露!你若是现在动手杀了我们,被皇上知道了,定不会饶过你!”

“皇上?”玲珑郡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仰头讥讽地大笑,笑声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