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我按照当时他说刺伤了那个人的思路去查,一直没查到什么线索。我借着行医的便利四处打听,终于查到赵五前段时日在外地治过一处‘贯穿伤’,伤口形状和裴淮年的佩剑完全吻合。更巧的是,我还查到,刑场那天,赵五那日不在酒馆,而且,这家酒馆暗中和定国公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”

沈知念握着册子的手下意识收紧,指尖将纸页攥出褶皱。

“我说我直觉不会错,赵承煜就是有问题!”付如鸢在一旁踱着步,语气又急又肯定,“之前我几次去定国公府探查,跟他打过几次交道,总觉得他表面吊儿郎当,实际上心思沉得很。可我有一点不明白,他本就是定国公府的二公子,身份尊贵,四处游山玩水就罢了,何必掺和私运军械、栽赃裴将军的事啊,这对他没半点好处!”

沈知念把就诊记录小心收进怀里,抬眸看向陈伯,语气带着急切:“陈伯,赵五是从北疆退下来的军士,他为何会跟定国公府扯上关系?还帮着做杀人的勾当?”

陈伯叹了口气,坐在椅上,指尖轻轻敲着桌沿,语气带着几分怅然:“当年你父亲在北疆带兵时,为人刚正,得罪了不少军中的贪腐之辈。后来你父亲蒙冤,那些跟他走得近、或是不肯同流合污的军士,大多都受了委屈有的被克扣军饷,有的被安上‘通敌’的罪名,赵五就是其中一个。他当年在战场上断了腿,本应得的抚恤被层层克扣,最后走投无路,才辗转来了南洲城。”

他顿了顿,眉头皱得更紧:“至于他怎么跟定国公府搭上的,我也不知道。只记得去年冬天,赵五突然有钱盘下了那家酒馆,还说‘有人帮了他’。现在想来,帮他的人,恐怕就是定国公府的人用恩惠拉拢,再用他北疆旧部的身份做掩护,好方便他们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。”

沈知念将目前得到的的线索在心里过了一遍,她抬头看向付如鸢和陈伯:“我得去一趟大理寺,试着见淮年一面。一来把赵五的线索告诉他,让他心里有数;二来也想问问他,有没有发现什么需要我去做的。”

付如鸢立刻点头:“我跟你一起去!大理寺守卫森严,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,实在不行,我还能托我爹在朝中的关系,帮着递个话。”

陈伯也起身,从药柜里取了个油纸包递给沈知念:“这里面是些治外伤的药膏,你带进去,若是能见到裴将军,让他好生处理伤口。另外,大理寺的李少卿曾找我看过病,我写张字条给你,或许能帮你通融一二。”

沈知念接过油纸包和字条,便出门往大理寺赶。

……

定远侯府。

宋鹤鸣查了许阿狸“遇袭”的事,却始终找不到半个目击者,反而从伺候许阿狸的贴身丫鬟口中撬出了真相

许阿狸每日端来的“安胎药”,从来没真正喝过一口,每次都趁人不注意倒在后院的花丛里。

他心里疑窦丛生,当晚便压着情绪,借着“探望胎气”的名义,去了许阿狸的院子。

屋内烛火昏黄,映着满桌的蜜饯糕点,许阿狸正靠在软榻上,手里捏着一块桂花糕。

“鹤鸣,你怎么来了?”许阿狸见他进门,眼睛瞬间亮了,连忙放下桂花糕,伸手想扶着小腹起身,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惊喜,宋鹤鸣这两日都避着她,今日主动来,定是记挂着“孩子”。

宋鹤鸣没动,目光落在她手边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上,声音冷得没一丝温度:“安胎药。”

许阿狸心里咯噔一下,面上却依旧装得坦荡:“刚准备喝,那药可苦着呢,我还特意吃了块桂花糕压一压呢。”

她说着,还指了指桌上的桂花糕、蜜饯梅:“你看,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杏仁糕,要不要尝尝?”

宋鹤鸣没接话,缓步走到桌边,俯身凑近药碗碗里的药汁呈浅褐色,飘着几片干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