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阿狸心里猛地一惊,指尖掐进掌心。她特意选了这种不易察觉的药性,混在水里,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没想到竟被这老大夫一眼看穿,还说得如此直白。
“确定是催情香?”裴淮年的目光落在老大夫身上,语气里听不出情绪,却带着一种让人不敢欺瞒的压迫感。
“确定。”老大夫肯定地点头,指着宗恒颈侧的泛红处,“将军请看,中了这种香的人,脖颈和耳后会泛起这种淡淡的桃花状红斑,脉象浮而躁,虽然也会致人昏迷,但是与寻常迷药截然不同,错不了的。”
站在一旁的赵承锦这时开口,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:“这位赵大夫是定远侯府的府医,尤其对各类迷药、香药精通,素有‘辨药圣手’之称,他的诊断不会有错。”
第 233 章 人醒了!
“既然是中了药,那必然是有人下药。”裴淮年话音落地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,无声的威压让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噤声,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。
许阿狸心里虽然慌得像揣了只兔子,手指紧紧攥着衣角,但脸上仍旧强装镇定,只是那双眼睛始终闪躲着,不敢直视裴淮年的目光,也不敢看沈知念。
“下药?谁这么大的胆子,敢在赈灾现场下药?”赵承锦提高了音量,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,“这不仅是败坏风气,更是藐视王法。”
恰在这时,宗恒低低哼了一声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他眼神还有些迷蒙,但比起刚才的浑浑噩噩,显然清醒了不少,脖颈处的红斑也淡了些。
“醒了!人醒了!”赵大夫低呼一声,周围的目光顿时像聚光灯般都拢了过去。
赵大夫上前一步,问道:“这位公子,你感觉怎么样?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?”
宗恒动了动嘴唇,嗓子干得发疼,他咳了两声,皱着眉努力回想刚才的事: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突然就浑身发热,头也晕得厉害,像是有团火在身上烧……”
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……”宗恒喃喃自语,从一开始来粥棚到后来的失控,桩桩件件都透着古怪。
他定了定神,看向众人:“我记得,来这里没多久,有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跑来找我,说郊外施粥点人手不够,忙不过来,让我过去搭把手。”
“施粥点人手不够?”赵承锦重复了一句,眉头皱得更紧,“自从皇上派我接手救济灾民以来,我一向是按人头安排人手,再加上南洲城有些官员自发派人来帮忙,各司其职,从未出过人手短缺的情况,是会突然让你来搭把手?”
宗恒被人扶着坐在旁边的凳子上,脸色还有些苍白,他看向沈知念,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:“是……那个孩子说,是裴夫人让我过去的,说那边实在忙不过来。”
“我并没有让任何人找你。”沈知念猛地抬头,眼神清亮而坚定,“我今日过来时,你已经在粥棚帮忙了,况且施粥点的人手是赵公子亲自调配的,我怎么可能越过他去安排?更不可能提前预知人手不够。”
帐篷里所有人都听出了不对劲这场闹剧,分明是有人精心做的局,而沈知念和宗恒,都是被算计的对象。
但是,即便两人的话能相互印证是遭人设计,可沈知念的衣服又如何好端端的穿在身上,偏偏在那个时候被扯烂?
怎么就会如此凑巧?
外面看热闹的人立马发出窃窃私语,像蚊群般嗡嗡作响。
“裴夫人的衣服不会是被宗公子撕坏的吧?瞧那口子,倒像是用力扯的。”
“对啊,照理说,不是蛮力拉扯,外袍和里衣怎么会一起撕裂?这裴将军不会被蒙在鼓里吧?”
“难说哦,孤男寡女同处一室,又是中了药的,保不齐真有什么……”
窃窃私语如同潮水涌来,带着恶意的揣测,拍打着沈知念的耳膜。
“裴将军,如此说来,”赵承锦看向裴淮年,语气悠悠,“裴夫人这是被人盯上了?你最近可得罪了什么人,或是挡了谁的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