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宗恒冲了进去,许阿狸眼底闪过一丝得意,刚要挪步,眼角余光瞥见路口驶来一辆熟悉的乌木马车,车帘掀开,宋鹤鸣一身藏青锦袍,踩着雪地里的脚印快步走来。

时机正好!

许阿狸立刻转身,装作急匆匆往马车跑的样子,胡乱从车里抓了件备用的素色襦裙,又提着裙摆往帐篷方向赶,恰好迎上刚下车的宋鹤鸣。

“鹤鸣!”她脸上堆起焦急的神色,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,“你可算来了!方才粥棚那边乱了套,沈姐姐的衣服不小心被勾破了,我让她在帐篷里等着,正去拿衣服呢……她一个人在里头,怕是有些慌,咱们快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?”

她说着,还往帐篷的方向偏了偏头,眼神里带着“担忧”。

宋鹤鸣本就听说流民聚集,心里记挂着沈知念,此刻听她这么说,眉头立刻蹙起,脚步也加快了几分:“怎么回事?怎么会弄破衣服?”

“说来话长,”许阿狸故作急切地往前引,“就是方才人多挤了一下,钩子勾住了……你先去看看,我这就把衣服送过去。”

宋鹤鸣没多想,大步朝着帐篷走去。

……

春喜端着空碗往回走,刚绕过堆放粮袋的角落,就听见两个捧着粥碗的流民蹲在地上嘀咕。

“刚才那下可真够狠的,滚烫的粥溅了我一手背,现在还火辣辣的。”一个满脸脏污的汉子龇着牙,往手背上呼着气。

另一个瘦高个叹道:“有口热乎的就不错了,烫到总比饿死强。”

他顿了顿,又说,“说起来,刚才将军夫人出事也是为了咱们,人家给了咱饭吃,现在衣服被勾破了,好多人围着看呢……”

“哎,可不是嘛。”另一个汉子点点头,脸上露出几分惋惜,“我瞅着都替她揪心。若不是我这身份低微,身上衣服又脏得不像样,早就脱下来给她挡挡了。”

春喜的脚步猛地顿住,手里的空碗差点脱手摔在地上。

她快步冲过去,急声问:“什么?我家夫人怎么了?衣服怎么会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