勺粥,递向身后的流民,嘴里坦荡应道:“裴夫人。”

沈知念没再说话。

从过往几次相处,她便知道宗恒的心性,出身普通人家,对穷苦人格外体恤,见不得人受冻挨饿,此刻让他专心做事才好。

不远处,许阿狸指尖捻搓着袖中的药粉包,目光像钩子般紧紧盯着沈知念身上的银鼠皮披风

欧阳静婉说过,那披风领口的钩子做了手脚,只要被人用力一扯,就能连带着里面的衣裳一起撕开……
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躁动,从马车里拎起路上买的几包杂粮饼,径直朝着施粥棚走去。

一边走,一边拆开纸包,给沿途缩在角落的流民分发,动作做得自然,好让自己出现在这里显得合情合理。

前方,春喜看宗恒已忙碌了大半日,额角都沁出了薄汗,便端着几碗清水走过去,笑着说:“宗大哥,我来吧,你喝口水,到旁边歇会。”

宗恒正要推辞,沈知念也在一旁淡淡开口:“交给春喜吧,她做这事熟稔得很,你歇口气。”

宗恒这才停下动作,接过水碗刚要道谢,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故作惊讶的呼喊:“裴夫人!你也在这里!”

许阿狸已走到两人跟前,脸上堆着热络的笑,眼底却飞快地扫过沈知念的披风领口。

她指尖悄悄蜷起,藏在指甲缝里的催情粉粉末微微发痒。

春喜一看来人是许阿狸,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,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,转身将自己刚喝完水的空碗往灶台边一放,“当啷”一声轻响,像在刻意表达不满。

沈知念的目光掠过许阿狸手里的杂粮饼,又看向不远处几个捧着饼吃得香甜的孩童,他们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沾着饼屑,却笑得满足。

尽管她打心底里不愿与许阿狸有过多牵扯,但看着这些流民,终究觉得只要是肯为他们出力的人,便不必太过计较。

于是她淡然颔首,语气客气却带着疏离:“许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