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春台戏班旁边那家‘闻香楼’的,”春喜故意拖长了语调,又清了清嗓子,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“说起来,今日去买糕点时,还撞见了许阿狸呢。她被人拉着去官府,像是遇到了什么事呢。”

“春台戏班的许阿狸?”付如鸢重复了一遍。

正思忖着,付如鸢余光瞥见赵承煜端坐着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,心头那点不快又冒了上来,当即扬声对门外喊道:“春喜,把那糕点赶紧拿上来!我是吃不得,可不能怠慢了赵公子毕竟人家特意跑一趟送块破皮子,总不好连杯茶点都没得尝。”

话里的阴阳怪气像淬了冰,连空气都仿佛凉了几分。

沈知念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,眼角余光瞥见赵承煜嘴角非但没恼,反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,像是觉得这炸毛的模样颇为有趣。

“小丫鬟,话可别只说一半。”赵承煜把玩着腰间玉佩,语调漫不经心,眼底却藏着几分促狭,“说清楚了,免得大家心里跟揣了只猫似的,抓耳挠腮地难受。”

春喜被他看得心慌,下意识地望向沈知念。

沈知念端着茶盏的手轻轻一顿,随即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,示意她不必多言。

付如鸢却看出了春喜的犹豫,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,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扬高:“说说吧,我也想听听。左右某人跟许阿狸关系匪浅,关心也是应当的,只是……”

第 185 章 千人骑万人枕的货!

“吃着碗里的,看着锅里的,总归是让人不齿的。”

付如鸢说着抬眼看向赵承煜,眉梢挑得老高,分明是故意要刺他几句。

秋阳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,金钗反射出细碎的光,衬得那点挑衅像带了糖霜的石子,看着伶俐,实则没什么杀伤力。

赵承煜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,抬眸时眼底已漾起笑意,顺着她的话头接道:“如鸢姑娘说笑了。不过许阿狸确是位难得的角儿,唱腔身段都挑不出错处,若真遇着难处,旁人听了也该上心几分。”

他语气平和,竟半点没恼,反倒又将话题引回了许阿狸身上,目光转向春喜:“春喜姑娘,许阿狸她遇到了什么麻烦?”

春喜被两人目光夹在中间,手心里沁出些薄汗,偷瞄了沈知念一眼。见她端着茶盏,仍是那副沉静模样,仿佛院里的争执与她无关,才定了定神,大胆开口。

“方才路过春台戏班,就见许阿狸被几个贵妇人围着撕扯,说是她偷了人家的翡翠镯子还不归还,吵吵嚷嚷着要拉去官府呢。”

她撇撇嘴,带着几分不屑,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赵承煜,明晃晃的嘲讽像根小刺,不疼,却足够让人膈应。

“这许阿狸也真是,真以为人人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富家公子?百千两银子的首饰说给就给了?依我看啊,定是她见了好东西眼馋,真偷了也说不定!”

赵承煜转头看她一眼,桃花眼弯着,唇边噙着层薄笑:“既然报了官,想必官府会给一个公正的结果。”

他说完,又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,青瓷盏沿碰着下唇,目光悠悠落在杯中浮沉的茶叶上,仿佛方才的嘲讽都没落在他身上。

沈知念沉默地看着他的反应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,又与付如鸢交换了个眼神。

付如鸢眉头早已皱成个疙瘩,分明是对他赖着不走的模样满心不满,偏又碍于情面,不好直接下逐客令。

“赵公子,”沈知念忽然开口,打破了厅内的沉寂,“方才在门口,你说是看如鸢忙得脚不沾地,所以才想来帮她,不知眼下可是有什么要替她分担的?”

赵承煜放下茶杯,杯底与桌面相触,发出一声轻响:“我呢,自然是好心好意,只是不知道如鸢姑娘愿不愿意承我的情?”

他指尖敲了敲桌面,忽然话锋一转:“我知道,这两日皇上让你核对户籍,巡查粮仓,工程量大,期限又短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他猛地转头看向付如鸢,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,添了丝探究:“想必之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