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闺名是阿棠,”沈将军的声音染着血沫,却带着温柔,“阿棠她很可爱,也很善良,就是胆子小,怕黑……”

“活下去,淮年。”将军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,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,“如果见到阿棠,帮我照拂一二,别让她卷入这些肮脏事里。”

敌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,裴淮年看着将军左臂的箭,又看着他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,喉咙像被黄沙堵住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“记住了,活下去,替弟兄们看看北疆的天,会不会亮。”沈将军拍了拍他的脸,突然大笑一声,拔出腰间的刀,转身带着剩下的亲兵冲了出去,“儿郎们,跟我杀!”

刀光在黄沙里划出残影,裴淮年趴在沙地上,听着身后的厮杀声、惨叫声渐渐稀落,最后只剩下风声呜咽。

他咬着牙,拖着伤臂爬下断崖,沙砾磨破了他的手掌和膝盖,可他不敢停。

他得活下去,为了将军那句嘱托,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、可爱善良的小姑娘。

多年后,每当北疆的黄沙漫过记忆,裴淮年总会想起那天压在身上的重量,想起那滚烫的血珠,想起将军最后那句“天会亮的”。

可是,他好不容易活下来养好伤,却在回营的路上听到消息沈将军被安上“通敌叛国”的罪名,沈家也跟着一朝败落。

他疯了一样想到那个叫“阿棠”的小女孩。

一路辗转回到南洲城,他果然在沈府旧宅附近见到了她。

昔日的将军千金,穿着打补丁的衣服,被街上的顽童扔石子,骂她是“叛徒的女儿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