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?看看你们训练的情况。”

“多谢大人送过?来的冰,这可是稀罕物,我?从军这么多年都没享用?过?这物,今日?托我?们大人的福,整个军营的将士们都能尝尝。”他话中带着打趣,但?又不会太过?。

“何尉史?客气了。”林书阁含笑道。

“卫大人看着面冷,却?十足十地体恤将士,上次将赏赐都分给了将士们,其实大家都知道。从前当兵的时候碰到?过?不少事,大到?主将妒能害贤,打压手下之人,小到?克扣军饷,大家也?或多或少遇到?过?。但?在卫大人手上,从来没有这样的事。”何歆和林书阁并排坐着,看着远处训练的士卒,斟酌了许久才道。

“我?每次与卫大人并肩作战,都会被他的勇猛惊到?,以至于总是忘记他年纪其实比我?还小。大人,上次我?与老张虽然?酒后失言,但?大家都希望你们好?好?的,卫大人从未与我?们说过?身世,但?我?能感觉到?,他应该背负着什么东西。”何歆与语重心长,仿佛此刻谢谌不是他顶头上司,只是看重的小辈。

林书阁侧头看着他,“多谢,我?知道的,仲宣幸有你们体谅。”

话已经说完,何歆没再?纠结此事,转而与林书阁说起今日?送的冰来。

太阳西斜,下午的天竟然?愈发热了起来,谢谌纠正完士卒训练时的失误,四处看了看,不见林书阁的身影,刚想问跟着的士卒何歆去了何处,抬头却?见穆远舟朝这边走了过?去。

“公子,我?……”穆远舟吞吞吐吐半天,谢谌掀起眼?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?,率先走在前面,穆远舟见状跟在他身后。

一路走到?刚刚的屋子,谢谌让左右退下,问穆远舟道:“找我?什么事?”

穆远舟撩起袍子跪了下来,“公子,燕都传来消息,丁文博已经出?狱,阮大人受此事连累,被逼归家反省。”

“我?从前便提醒过?你们暂勿轻举妄动,你看我?一直不动,是认为我?早在这边塞蛮荒之地蹉跎了志向,还是觉得我?已有了军功,忘了谢家满门?皆灭的仇?”谢谌声音如往常一样,并未带着丝毫怒气,仿佛早已料到?此事一般。

“公子,我?从未如此想过?啊,公子对我?有大恩,我?怎么会对公子存小人之心。”

“我?知道不是你,但?总有人沉不住气,这次便让他们长个教训,以丁家如今的权势,光靠他们无异于螳臂当车,蚍蜉撼树。”谢谌冷声道。

见穆远舟面带忧愁,谢谌摆手道:“行了,知道你想问什么,阮大人不会有事,小皇帝虽然?年纪小,手段比先帝高明多了,他定会保住阮大人,不然?帝党岂不是要个个寒心。”

谢谌不欲与他在此谈论这些,便随口问起他在漠水乡之事。

“那便好?,公子让我?留在漠水谷地,我?平日?里管理漠水乡各项事宜,与羌人各部落多有往来,林大人同化之计甚好?,今年春耕许多羌人见大燕百姓在林大人的帮扶下安居乐业,主动找到?我?要求加入春耕,林大人带来的工具我?不敢教给他们,只教了他们简单的农事,他们不但?没有怨言,甚至感恩戴德。又有羌人孩童日?日?来清泉上学,回去之后也?大肆宣扬大燕百姓的富足。我?想长此以往,羌人孩童也?会宛若汉家少年。”穆远舟说起这事来目光清明,滔滔不绝,和刚刚的萎靡之态判若两人。

谢谌点了点头,见他确实对此事上了心,夸奖了他几句,又道:“你继续做好?自己的事,其余事情少问少做,若有需要,丁家之事自会告知于你。谢家的仇我?自会报,不需要别人打着为我?谢家复仇的幌子,满足自己的私欲。另外,我?还活着之事,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,听明白了吗?”

穆远舟悻悻应下,不敢再?发一言,朝谢谌行了一礼,转身而去。

“林大人,你怎么在此处?”

谢谌一惊,连忙走了出?来。

“仲宣,我?找了你好?久,你们这是在谈公务?”林书阁脸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