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程师相处过, 事实?上由于方青很高, 他?的面相在他?没什么表情的时候不太好接近, 盯着人看的时候很有些压迫感，他?不知道那是方青有起床气的原因, 陈思?航小心翼翼地说道, “罗顾问让我?来找你。”

得到这?句印证之后，方青的态度软化?了一些，这?让陈思?航感到一丝如释重负。方青放下按压太阳穴的手指，敲了敲门板，道：“说吧，他?让我?做什么。”

“我?失手杀了一个人。”陈思?航瞥了一眼方青的神色，没从里面看出震惊, 而是看到了一种令人不解的无奈。方青已经对“失手”二字脱敏了，多多少少，罗云道能失手干掉周衷振，他?的好下属失手干掉了别人，这?也没什么好意外的。

方青说道：“你把谁弄死了？”他?已经明白了罗云道把陈思?航送来的原因，无非是让方青帮忙处理?尸体?，让陈思?航留在犯罪现场可能没法让他?冷静下来，所以罗云道自己?没来。

吃惊的人不是方青，自然这?种情绪就回到了陈思?航身上，他?谨慎地试探说：“方工程师，你不意外吗？我?毕竟杀了人，而且这?件事和你没关系。你没必要趟进这?滩浑水。”

方青摆了摆手，明显不想在这?个道德问题上浪费时间，催促陈思?航道：“你不用在意我?的态度。罗云道不是要帮你吗，我?只是在帮他?。我?不在乎你怎么想。你只要告诉我?是怎么回事。”

“晁渊炜。”

陈思?航告诉了方青那一件由思?想报告签字引发的血案，并不太激动人心，就像陈思?航自己?说的，那只是个很可怕的意外。如果是真正的那个方青应该会庆幸不是罗云道在操纵陈思?航杀人。但他?很怀疑在陈思?航对于转项目的渴求中，罗云道到底在里面参与了多少。

方青本来觉得这?事情的处理?可以变得很简单，既然没有监控，也没有人知道陈思?航来找过晁渊炜，那么只要处理?好指纹，把晁渊炜从三楼推下去伪造他?跳楼死亡就行了，不太可能查到陈思?航头上。因为陈思?航虽然和晁渊炜有矛盾，但从陈思?航的描述里可以看出来，晁渊炜在平时对所有手底下的研究员都挺苛刻，严格来说几乎人人都找得出作案嫌疑，陈思?航并不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。如果说自杀动机，伪造一封遗书可能会有风险，但栽赃几笔公款贪污，罗云道也许可以做到。

但罗云道没有选择这?样做，他?按照疗养院原本可能会发生的事进行思?考。他?要隐瞒下晁渊炜的尸体?，不让他?的死亡立刻暴露出去，其中最有可能得原因是他?不想引来内部审查，他?不想再第?二天?立刻引爆疗养院所有人的关注，更?不用说铜氓山基地势必会派人过来。他?想让晁渊炜无声无息地消失，就像复刻周衷振的消失一样。或许晁渊炜背后的身份有问题？方青只是猜测着。

而说到处理?尸体?，罗云道没有对陈思?航明说，陈思?航很服从地把罗云道的原话复述了一遍，说“方青会知道要去找谁“。

方青心想，要找谁还用说，要把尸体?从房间运出去，无疑需要一个工具，不会引人注目的人选，那么就只有下午见到的李万绦了。

方青换好衣服后和陈思?航一起出去，他?们走消防通道到二楼的时候，方青闻到了从楼下传来的一阵烟味。他?让陈思?航待在原地，自己?往下走了几步，脚步放得很轻，看到有个人坐在台阶上，手里拿着烟正在抽，旁边的易拉罐上面已经塞了好几个烟头，烟灰也敲落在上面。这?人显然没有察觉到方青正在靠近。

短头发，穿着灰色的保洁制服，从背影看是个年轻人，方青很好奇李万绦怎么在这?地方抽烟，看起来好像是在守株待兔，但他?肯定?不知道出了什么事。

“谁在这?里。”方青站在楼梯上方的位置，明知故问地说道。

那个人侧过身抬头看到居然是方青，几乎是吓了一跳，他?站了起来，对方青说：“见鬼了，怎么又跟你撞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