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他, 还一副深受创伤的样子。他俯下身拍了拍陈思航的脸, 陈思航的眼神仍然没有放在?罗云道的身上,一片空茫,但他的身躯仍在?没有缘由地颤抖。

罗云道想?起了陈思航在?溯江密室的状态, 他拿起陈思航的双手查看, 看到他的指甲缝隙上残余的红色, 手指上也有一道血痕,仿佛是沾上的红墨水, 但他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血腥味。他起身去卫生间, 将一条擦脸的毛巾打湿, 回来给陈思航擦手。他看到陈思航腕上的手表, 这会儿才晚上十点四十分?。难怪他才感觉自己?睡了一会儿而已。

把陈思航手上的罪证全?都?擦干净之后?,罗云道把毛巾放到一边, 说?:“你杀了谁?”

“...”这句话让陈思航有反应了, 他可能是对“杀”这个字有反应,剧烈地颤抖了一瞬,罗云道没有再循循善诱用语言劝慰,他采用更直接的方法,干脆扇了陈思航一巴掌,把他的脸打得偏移了过去,说?道:“告诉我。”

陈思航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摸自己?的脸, 正是这个动作让他从?震惊和空洞中回神,他正在?控制他的外部肢体?,他还在?这儿,他的理智也跟着回笼了。但他无法面对现实,他感觉自己?说?一个字都?困难。他一开口感觉心脏正在?遭受挤压,他随时有可能心脏破损而死去,仿佛有一双手像拧毛巾似的挤压他的心脏,拧出鲜血和眼泪,他感觉不到自己?的眼泪正在?涌出。

“你现在?告诉我还有回旋的余地。”罗云道心想?这一幕真是太似曾相识了,在?溯江密室中,他操纵陈思航杀死了自己?的母亲与父亲,那?时候陈思航完全?丧失了常人的判断和自制,像个孩子似的,一心想?要寻求罗云道的安慰,好从?这种血腥的谋杀中解脱出来。因为只要这个行为被认可,他就可以脱罪,再也不受这样的束缚了。

如果在?那?个现实中陈思航杀人也是因为自己?...罗云道发现自己?接受起来会比在?密室困难好几倍,在?真正的现实他的所作所为谁也无法宽恕,在?那?里没有密室的强制力为他摇摇欲坠的道德保驾护航,而一种很少见的愧疚从?他的内心涌出,尽管他清楚现在?仍需要当单纯的密室处理,但他已经?无法忽略这种内疚。

罗云道轻轻地把正在?无声哭泣的陈思航揽入怀中,按着他的后?脑勺试图给他一些安慰。与此同时,他想?了想?姜州抽空告诉他的人际关系,关于陈思航和晁渊炜的不对盘,以及他想?要再次申请转组。陈思航这个反应一定是失手杀人,那?么谁最?有可能成为他的目标,已经?昭然若揭了。

他说?道:“晁渊炜死了,是吗?”

“你怎么知道...”陈思航绝望地说?道,他不想?离开罗云道的怀中,即使他知道这个动作很越界,甚至他都?不清楚自己?怎么就梦游似的走到了罗顾问的门口,似乎在?潜意识中他明白?谁才能救他于水火之中,或者说?,这件事发生的根源在?谁身上,他很清楚,“我完蛋了,我不是故意的。我不知道他怎么就...”

“意外很难避免。”罗云道想?到了自己?的那?个意外,关于周衷振,看起来像另类的情况在?陈思航身上复发了,他说?,“告诉我具体?的情况。”

“我的一份新转组报告需要找晁渊炜签字,我就去找他了。”陈思航说?完一句,缓了一会儿继续道,罗云道的态度无疑让陈思航勉强镇定下来,他既没有大呼小?叫,也没有当场报警,反而以一种让陈思航最?受用的态度关心他。

“我去了他的房间,他让我进去。”陈思航感觉自己?足够冷静了,不太好意思再赖在?罗顾问身上,就挪动了一下自己?的身体?,罗云道留意到他的动作,就松手了,让陈思航自己?坐着,他则站在?书桌边,平静地倾听着,并且拿纸巾擦干衣服上被蹭到的泪痕,“我和他说?签字的事情。他说?我来得正好,现在?疗养期间有足够的空闲跟我谈话。“

“他就跟我说?了很久,差不多是批评了我有半个多?小?时吧,一句都?没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