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单身主义者?为科研终身不婚?”医生信口猜测着,她真的不在意罗云道的回答,只是自?说自?话?,“其实我想说,你的这个选择很明?智。你不会看着自?己的钱被?一些人拿走,他?们一年只过来看望一次,这还算好的。”

“后来我又?去了保健站,再后来我到了这里,最适合我的地方。”医生的微笑像烟雾一样把她的面庞笼罩,她没有再去看桌上的那本杂志,和活生生的人类说话?的乐趣已经超越了翻看一本上个月的杂志,看些过时的新闻,“偶尔还是有活要做。帮他?们量血压,打?胰岛素,听一下心跳快慢,特别简单的工作,无需动脑。”

“你是看了招聘广告过来的吗,我觉得这里不是一个特别好找的地方。”

“内部渠道。”医生故弄玄虚地说,但她很快就没有办法隐瞒秘密,她的嘴快于她的内心,或许她压根也没想着隐藏,“砂石滩疗养院...毕竟也是个配套设施,它不会公开招聘,好吧,在这里的护士除外,但也要经过背景核查,确认没什?么问题才能?录用。”

“当然,我是被?介绍来的,因为我只能?在这个可悲的地方工作了。”医生推了一把自?己的眼镜,罗云道看到她的手指抽搐了片刻,她很快就把手?放下了,“但事实上,跟我家里人想象得不一样的是,我在这里过得特别好,我还能?把节假日的福利寄回去,我一个人吃不完那么多。后来他们就觉得我在一个好地方工作了,本来我在三甲医院。”

“除了清闲和宁静之外的好处?”罗云道缓缓地说,他?看到医生的瞳孔在某几个时刻是如此涣散,仿佛她的□□坐在这里,精神已经出走了。

“那好处可?太多了。”医生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,但她硬生生地转变了话?题,“罗顾问,有什?么我能?帮助你的吗?”

“我想要一些止疼片。比方说羟考酮?”罗云道没什?么动作,只是安静得体地坐着,观察着医生,仿佛医患关系已经逆向行驶。

“盐酸羟考酮,那是一种很强效的镇痛药。罗顾问,你的头痛很厉害吗?”医生说道,但她看起来并不关心罗云道的疼痛,她想再次举起自?己的手?,在半空中,不知道想干什?么,所?以又?放下了,罗云道心想也许她是想抓自?己的脸。

“在发作的时候很厉害。”罗云道如实说道。

“头痛是很令人难以忍受的症状,发作的时候想把自?己的头砍下来。仅次于牙痛,还好我从?来没有过牙痛。我很幸运。罗顾问,你呢,你的身体还有其他?部位在疼痛吗?”医生在漫长的发散性对话?中终于问出了第一句和医学?以及病人相关的内容。

“没有,只有头痛。”

“我会给你开药。”医生说道,“听起来可?能?让人觉得不可?思?议。我是说我看起来像没执照,只在卫校上过几年学?,最终沦落到在这里混吃等死。但我可?以给你开药。而且我这里有,大量供应,是不是听起来很不错。”

罗云道不这么认为,她显然具有很多临床经验,并且和她话?语中的一致,她曾在三甲医院工作过,并且是急诊室的医生,但她对自?己的贬低总是从?言辞中闪烁出来,她很年轻,三十岁刚出头,但好像已经乐于接受了这逼近退休的工作状态。

“谁介绍你来的?”罗云道问,他?没有回答关于可?疑的大量供应的讨论。

“一个你认识的人。”医生微笑,但她等不及罗云道说出正确答案了,“宋医生。”

“宋芝昌。”罗云道说,意料之外而情理?之中。

“对,没错。”医生重复地嘀咕了几句,她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什?么,“她让我把东西给你,我可?不能?忘了。她说你很快会用完。”

片刻后她拿出了两瓶药片放在桌上,上面的标签同样被?撕掉了,她说道:“我不知道是什?么。但肯定是很有效的东西。我向天发誓我没有偷用。”

她顺嘴说了一句,她的脸色苍白了一瞬,但罗云道没有抓着这句不放,只是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