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消息是它被处理得很干净,有的人在菜场的熟食摊位看到一整个猪头都会感到不适,他觉得他现在很能?共情了。没有头发,被剃得很干净,眉毛睫毛等部分应该在烫皮的过程中就已经被除掉。

他把它放在了案板上,注视着它,被去除了毛发炸制后后,他完全看不出性别和年龄,看不出这些细节对他来说?反而?更好,脸颊上的两块肉很饱满,是所有可食用的部分最饱满的地方,在上面裹的炸粉也最多,像金色的泡沫覆盖在上面。它被炸得相当酥软,他本来以为把它切成两半是一件麻烦事?,但这个麻烦没有他想象中的那?么大。他最大的麻烦是要忍住别吐出来。

这再一次让他回想起在炸鸡店的经历,他的嗅觉告诉他这闻起?来是多么馋人,他的大脑告诉他这一切是如此令人恶心和毛骨悚然?,他要被撕裂成两半,就像这颗被油炸过的人头那样,即将被他剁成两半。

他想到这大概是密室设计的连续剧,只要玩弄人头这一经典的概念,就能?让玩家?恶心得无以复加,他不是恐怖片的爱好者,在小时候他不经意看过?一个电影片段,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阴影,从?此让他断绝了看恐怖电影的热情。他记得那?个情节,一个被烧死的人,从?铁网背后走出来,绝大部分已经碳化,小部分看起?来就像烤肉,滋滋冒着热油和热气。他觉得自己不再想吃油炸食品了,从?某种意义上说?他成为了家?长眼里的成年人,长大了的人不会那?么爱吃炸物。

他真希望来这里工作的不是自己,这里看上去就像是在地狱的厨房,烹饪给魔鬼食用。

他可以猜测到它们?的烹饪工艺,他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。这么大的东西,要完全熟透,光靠炸是不行的,一定是先在大锅里或者高压锅里煮了很久,煮到颅骨酥软为止,然?后再裹粉油炸。

他拿起?剁骨刀比划着,时间不等人,他还有好多工作要做,不能?卡在前两步就如此磨蹭。他一咬牙挥刀把头颅剁成两份,真挥刀下去他才发现并不难,也就跟在案板上剁生鸡肉差不多吧,那?个骨头反而?更硬一些。就像在切西瓜,只是没有那?么爽脆和多汁。

脑花展露出来,熟了之后缩水了很多,也许是因为卤过?,他没有相关的经验,不知道人脑煮完了油炸会是什么样子,颜色变成了浅棕色,纹路还在,中间有些碎掉的部分,露出稍许豆腐似的白色,总体而?言是比较完整的。

变为两半的头颅在锅中翻滚,他拿着大勺时不时推动两下,防止它们?不够均匀受热。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些步骤那?么上心,难道他真的在担心自己做出来太难吃了。会有什么人来买这些东西。如果难吃的话他会不会被投诉。

他考虑那?么多的原因恰恰是因为他什么也没考虑,只是当成一项简单的工作,只有这样他才能?跟着教程一步一步来,不至于精神崩溃。

他甚至在想这个密室还不如上一个,在上一个密室他起?码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,到底在干什么,整个人就像在梦游,恶念蒙蔽了他的双眼,他的道德和他的人性,这让杀人更容易,让事?后的自我?释怀也更容易,这并不是他的错,都是密室搞得鬼。

要是此时此刻也有什么恶念冒出来操控他来做这些事?就好了。他只是被告知他晚上要来上班兼职,他没有想到居然?是这样。在第一次走进这家?店门时他想夺门而?逃。他忍了半天才没有吐出来,密室到底是历练了他,如果他从?没有接触过?密室,肯定是一抬头就要吐了。天花板上吊着的那?些人头,将会成为他这辈子的心理阴影。可惜他人生中的心理阴影已经越来越多,这次虽然?出奇,但想必并不会占据榜首太久。

实在是太香了,不知道吃起?来怎么样。他的心中突然?冒出这个念头,把自己吓了一跳,手里的勺子撞到铁锅边缘,噌的一声,食欲在他的胃里蠕动,和他的鼻腔勾结,不断地给他提供这样的建议。厨子不偷五谷不收,他偷吃一点是正?常的,否则为什么当厨师的人很少是瘦子呢。

这是人头这是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