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状，那?些?灯带的光斑在他十分年轻的脸上掠过，阴影的成分所占更多，他像一株长在后山的竹子，不过那?是在夜晚的后山，月光照耀在它锋利的枝叶上。罗云道在一瞬间哑口无言。

这?不是披着方灵壳子的方青，不是现实中会穿着地摊货在沙发?上昏天暗地打游戏的方青，他和罗云不熟，和罗云道更不熟，这?是一段错乱的记忆，由密室信手而来的一种捏造，似假还真。罗云道发?觉自己隐约体会到了?一丝方青当时的心情?，不过他注定和方青不同，所有的记忆在他眼里?都成了?幻觉，因此把它们对照进现实中毫无意?义。

噪声终于减弱，隧道过去大半，他才从?耳机里?听出来一段对话，这?种精神折磨就像他是上世纪的电报员，苦苦守候着前方传来的一点消息。

“...暗挖隧道三号井好像出了?一点问题。你听说了?吗？“这?是一个?女人?的声音，说话的时候很含糊，这?段对话似乎是在食堂发?生的，有勺子碰撞的声音，因为用的是不锈钢的餐具。

“没有，你的消息总是比我灵通。我最近盯着跑数据，除了?吃饭就是在实验室。我那?个?小组其他人?都分出去帮忙了?。只有我守着，没办法啊。”另一个?女人?的嗓音，说话有一点前后鼻音不分，不过不严重。“什么问题？不会是他们挖出来了?什么地下皇陵吧。”

“真是皇陵就好了?，我们还能等考古队进驻，把工程进度停下来，再放个?假。你知道吗，组织部居然?把我的休假安排到了?明年，简直岂有此理?。我一问就是，唉，年轻人?就是得吃苦。”女人?说道，“我听说，他们好像挖到了?一个?天坑。”

第255章 纪念室（20）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随着……

最后一句话?的尾音随着巴士驶离山中隧道而散去, 在你来我?往之间，一段极其短暂的对话?。就像办公?室内间歇性发生的闲聊，就像在食堂排队打饭时见到?的几句交谈, 抱怨一下公?司这个节假日发放的礼盒里野猪肉骚味怎么也处理?不?干净，特别难吃似的。

又?是一段山间的光明之路，只剩下最后一个可以穿越的隧道了?, 俗话?说事不?过三, 罗云道三次“窃听”到?关于铜氓山基地的秘密，的确足够了?。他就像一个在冬日偶然路过一家藏得很?深的酒馆的流浪汉，从?外面完全看不?出来是酒馆, 那就是个封闭的场所, 有封闭的门, 他只是偶然坐在了?门外，没想到?听到?了?从?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当然这并不?一定?是欢乐的嘈杂, 也可以是潦倒失意的醉鬼, 借酒发疯的醉汉, 穷途末路的赌徒, 在这个秘密酒馆里欢聚一堂。

这些?声音听得多了?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，仿佛他跟里面的那帮人是一伙的, 但他为什么被挡在了?门外, 吹寒风受冻，凛冽的冬风几乎要把他的耳朵刮掉，他心?想或许他自己是被驱逐出来的，不?过是因为他忘记了?，所以现在他才能够接受某种隐秘的指引寻找到?这个酒馆。

这种想法很?奇怪，罗云道不?想在什么都没有得到?证明的时候就把自己和这个未知的领域连接在一起，有的人整日可以沉湎于幻想之中, 其实就是更为广义的清明梦的化身，在梦里他有千万种身份，可以对应他由?密室产生的千万种困惑。等这些?怪异的通讯彻底结束之后，罗云道就不?会有这样的想法了?。他不?是那边的食堂里餐桌边上的一员，其实他不?是很?喜欢不?锈钢餐具，但比起公?司食堂里使用洗不?干净的油腻腻的塑料勺子，可能还是不?锈钢更好些?。

最后一段隧道的名称有一个很?有意思的巧合，叫做通山隧道，念得快一些?听起来就是铜山隧道，并不?是同一座山，这个巧合也是现实中就存在，并不?是密室故意要去有所暗示，全国各地如果去搜寻一下，也许会有很?多不?知名的山在乡民的嘴里都会叫通山，因为山实在太多了?，如果十万大山里，每一座山头都叫人命名一下的话?，连新华词典都有点不?太够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