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老式棕绷床与现代的席梦思床垫睡起来的感觉截然不同,偏硬,与此同时全身的骨骼都?会感到一种轻微的支撑力,不会像整个人陷进去一般,毫无着?力点。罗云道发现自己很喜欢睡这种床,比他花几万块买的进口床垫要舒服得多。然而这种床如今很少?有卖的地方了,没有人工再去编织棕丝。他躺在床上,背部妥帖地被依托起来,感到一种安稳的情绪,于是很快再次睡着了。
姜州的床靠窗,罗云的那张则是靠近衣柜。昨天晚上姜州睡得很死,一点都?没有认床,毕竟按罗云道的说?法他早就在这里住了,那么他的身体想必也记住了睡在这张床上的感觉。
强烈的日光透过绿色的玻璃,又透过淡黄色的花纹绒布窗帘直直地照在了姜州的脸上,催促他赶紧醒来,他翻了个身,想要再睡一会时,他听见罗云道说?:“该起了。”
姜州在被窝里蛄蛹了好几下,才一咬牙猛地鲤鱼打挺坐起来,他看到罗云道正靠在床头?看书,看的还是从自己书柜里拿的那本《人类砍头?小史》。
“这书有那么好看吗?”姜州问。
“不,主要的原因?是等你醒来等得有点无聊。”罗云道合上书本,“现在是早上八点五十,你再不起来,姥姥给我们买的早饭就凉了。”
“姥姥可真好。”姜州美滋滋地爬下床,人一下子就清醒多了。等他洗漱完下楼,罗云道已经坐在八仙桌前,他给姜州也搬了一把竹椅,就摆在他的对面。桌上用大的瓷碗覆着?他们的早餐,姜州揭开来一看发现是小笼包。他再一看旁边的是袋甜豆浆,喝了一口后面露喜色,说?:“姥姥怎么知?道我爱喝甜的?”
罗云道瞥了他一眼,未置一词,姜州很快意识到自己住了那么多天,什么饮食习惯都?暴露了。罗云道的眼神很明显是在委婉暗示:你小子脑袋没问题吧。
姜州辩解道:“睡懵了。”他又左顾右盼,找了一个新话题:”姥姥去哪了?“
“去地里摘菜了。”罗云道说?,“她自己种了几行地,有茄子青瓜。你中午就能吃到。”
姜州竖了个大拇指,他嘴里很忙,没工夫说?话。两个人都?不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人,但同样?也没有嘴里还在嚼就说?话的习惯,不过姜州在罗云道面前更加注意自己的个人形象,要抱大腿就要有抱大腿的态度,首先必不能在吃饭时喷口水。
“我们今天进山。”吃完后,罗云道对姜州宣布道,“午饭之前回来。”
姜州问:“进山?哪里的山,麓山吗?但你不是说?地图最南端就是麓山镇了。我们能去边界线?”
“麓山的背后才是分界线,我之前上山去看过。”罗云道笑?了笑?,“有件很有意思的事,镇上的人从来不会到麓山去,仿佛麓山根本不存在那样?。就算你问他们关于麓山的事,他们也会很自然地说?起别的话题,就像听不见麓山这两个字。”
姜州心想这么诡异,你还敢自己去山上一探究竟,换我肯定?不干。这就跟大螯村一样?,在这么阴森的山上准没好事,不是搞神神秘秘的祭祀,就是有鬼。
麓山的海拔看起来没有大螯村的高,只是范围要比大螯村更大,绵延不绝,根本望不到山脉的开始和结束。
吃完早饭后两人都?换了外出的衣服,姜州自己收拾了床铺,学着?罗云道的“样?板床“很是下功夫整理了一番。罗云道没说?什么,但姜州认为罗哥没有出手再收拾一遍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?。因?此也十分满意,深感自己取得了老大的认可,连上山都?觉得更有劲了。
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昨天罗云道承诺过要给自己失忆被骗解释。他问罗云道什么时候说?。
“你的事情和接下来山上看到的东西有关,所以等到了我们再说?吧。”
进山的路就是沿着?汽车停靠的那块平地往前走?,穿过大片荒地,看起来越来越没有道路可言,路上更是一个活人也没有,只有他们两个身影成双地走?着?。过了不到半小时,两个人已经走?至山脚,离奇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