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洗去了自我,成为一项称手的工具。他挖掘了每一条线索,每一条线索最终都指向?了一道模糊的阴影想要杀他的是某种非人的力量。

能杀掉他的只?可能不是人类,起?码,不可能是人类的工具。

他在一条巷子前停了下?来,从这个地方?能从黑夜里望见几百米外的教堂的塔顶。没有看见钟楼,钟声的问题或许会成为他内心深处永久的疑问。

它近了,也?就是一瞬间的事,在那?一瞬间的恶意达到了顶峰,他后背攀附的阴冷像钢针一样刺穿了他的心脏,极其强烈的危机感使他无法抵抗本能地想要回头,但他做不到了。他感受到自己的头与脖子被某样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分?离,斩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,他甚至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。而是一种强烈的空虚感伴随着喷薄而出?的血液从他身体中流出?。就这样结束了吗?

他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跌倒在了地上,他的头却?在和躯干远去,好像一只?无绳的风筝,不,他的头在飞离前被抓住了,与其说是抓,不如说是捧。杀掉他的人正捧着他不断流血的头颅,手指拂过他的脸颊,并不粗暴,反而显得有几分?温柔。他似乎正在变成某样奇怪的物体,很像一种珍惜的战利品,或许会被人摆在架子上观赏,毕竟这是一颗罪行累累的连环杀人狂的头。

再见了。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他听见的是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。

第190章 斩首之邀(22) 这个被装在塑料袋里……

这个被装在?塑料袋里?的圆咕隆咚的东西?, 此?刻正放在?何知君的脚边。偶尔汽车开过不平稳的路段,浑圆的物体就像西?瓜一样在?车座底下滚动,偶尔砸到何知君脚背, 吸引着她的注意。它似乎是在?抗议自己曾经毕竟是属于人?的一部分,不该遭受如此?等同无生命之?物般的忽视对待。

那个干涩的、油灯枯竭的声音仿佛在?遥远的地方?嘶喊着:我是你的父亲。

何知君漠然地心想,不, 你不再是了。

随着一方?的死亡, 这种联结在?尘世之?上的血脉关系是如此?脆弱,如同风拂去砂砾,无法在?何知君的心中留下一丝痕迹。他们的关系早该了结, 存在?于这方?密室的不过是一具徒有其表的僵尸。

难道还?要我把你捧在?怀里?, 像出?殡时将你的骨灰盒捧在?手上那样吗。这一份殊荣已经用尽, 何知君不会再做一次。她看到汽车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?开去,陈思航正在?播放车载电台, 里?面正应景地放送阴森森的恐怖故事。

再怎么恐怖, 都没有车上的这个场面恐怖, 何知君淡淡地心想, 如果她是撰稿人?,她就会往电台里?投送这样的一个故事, 父亲的头颅如同西?瓜般在?车座下来回滚动。而她切断父亲脖子的正是一把不那么锋利的水果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