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拎起切开?的脖子仔细地看了看,接着就开?始下刀。他的动作熟练极了,那把水果刀在他的手中重新发挥了生命力,似乎一点也不钝,灵活地挑断了筋脉,在颈椎骨之间来回穿梭,没有两分钟的功夫,何知君父亲的头就掉了下来,被荣德功捡起来放在沾满了鲜血的被褥上。
何知君突然问?:“几点了?”
“两点五十五分。”荣德功看了眼墙上的时钟,他不理解何知君为?什么提问?,很可能她只是需要在充满死人的空间里和唯二的活人没话找话。他想了想,觉得?自己并不会安慰人,就没有多说,正如他自己所明白的那样,有些事情一旦开?头,后续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,你的大脑远比你自己想象得更容易适应。他在病房里找到了湿巾纸擦手。
与此同时何知君也开?始忙碌,她在自己带来的衣物袋子里找到一件可以包裹的长袖,把父亲的脑袋以包裹的形式打包起来,在外面又套了一个塑料袋。这个袋子几分钟之前还装着一串香蕉。荣德功在打扫卫生,要把一塌糊涂的杀人现场收拾好不是件容易的事,不过?他的表情很平稳,手上的动作也很快,就好像一个专业的保洁。何知君没有帮忙。她这样的普通人上去只能帮倒忙,于是她说道:“谢谢你,但我要先走?了。”
荣德功看了何知君一眼,意思是他知道了。他走去病房的卫生间,去拿拖把,顺便说了一句:”我会尽可能跟着你。“何知君推开病房的门?走?了,她没有再说任何表达谢意的话,这样的客气一句就够了。她已经赶到三?点之前取到了货,也不知来迎接她的人何时到来。
或许会准时,或许不会。她提着塑料袋,袋子里的头颅沉甸甸的,她坐着电梯一路下去,一直到达一楼,电梯门?一开?,她就和一个穿得很休闲的年轻人碰面了。
那个年轻人的年纪和她相?仿,身上的套头衫很宽大,竟然穿着也不显得?腿短。他的表情看上去稍许有点惊讶,然后对?何知君说道:“你比我们预计得?更守时。”
这短短的一句话透露出许多信息,何知君下意识地分析,这个年轻人应该并不知道荣德功的存在,可见荣德功并非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医院,也有可能是和年轻人打了一个时间差。其次,“我们”和“预计”透露了何知君处在一个被人观察的状态。在刘会愚死?后,他们就已经盯上了她。
“我不喜欢迟到。”何知君说道,“我想你点外卖的时候也不喜欢骑手晚点吧。”
年轻人说:“你的邀请函呢?”
“在我口?袋里。”何知君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,“你要看吗?”
“不用。”年轻人道,“会有人检查的,我相?信在这种事上也不会有人撒谎。你的敲门?砖是谁?”
敲门?砖?这个词在何知君的心头转了一圈,她很快反应过?来,淡然道:“你们难道没有观察我吗?”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,塑料发出一阵窸窣摩擦的声音,“里面是我的父亲。”
年轻人似乎对?何知君有一点好感,他的语气?很友好地说道:“那他们应该会很欢迎你,他们尤其欢迎谋杀血亲的人。”
“那你呢?”
年轻人说道:“我的父母。”
何知君沉默了片刻,然后轻快地开?了一个玩笑?,说:“那你肯定比我更受欢迎,从数量上就超过?我了。”“我以为?你会问?我,我是不是特?别仇恨我的父母。”年轻人说,他笑?起来脸上的表情很开?朗,“这让我准备的话题都?无处施展了。”
“你可以现在说。”
“你知道么。”年轻人注视了何知君的脸片刻,“其实你和我姐姐长得?完全不像。”何知君对?自己的外貌很有自知之明,身边的年轻人长相?不错,想必他的姐姐也不例外,她等着年轻人的后半句话。
“但你给我一种她的感觉。也仅仅是感觉而已,感觉这个东西说实在点,经常也是种错误的幻觉。”年轻人边说边摇头,“如果她是你,她就不会死?了。”
“你杀了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