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按照现实中的时间来?算, 他大概已经不眠不休了两天,精力?已经消失,精神上的紧张也来?到了一个?临界点?。
火堆边上时他险些睡着?了, 公?司里的人讲的恐怖故事都很老掉牙, 比梁丕的童年旧梦还要令人昏昏欲睡。
眼下?,他很困了,眼睛几乎睁不开, 躺在睡袋里出奇得舒服, 他在帐篷里铺了一条毯子隔绝地表的冷气, 这里是如此舒适…他在犹豫是休息一会,还是出去走走。他没?有忘记那张在广角镜里泛青的脸。
不敢放松警惕。罗云道挣扎了一会, 终于靠着?强大的意志力?从睡袋里爬出来?, 每一个?上班的早晨他都是靠着?这样?的意志力?去避免迟到。
当方青通宵之后晃悠悠地回客房睡觉, 看到罗云道一边穿鞋, 嘴里还叼着?一袋牛奶的时候,一些关于社会精英的滤镜就这样?破灭了。
“你桌上三明治没?吃啊。”方青说?道, “怎么能浪费我的爱心早餐。”
“来?不及了, 你冻起来?明天吃。”
罗云道急匆匆地从门口的鞋柜上抓起公?司的门禁卡和钱包,牛奶已经从嘴转移到了空闲的左手上。
“走了。”
“拜拜。”方青打了个?哈欠,挥挥手,说?,“上班加油哦。”
罗云道戴着?冲锋衣的兜帽走出了帐篷,万籁俱寂,催人入梦的虫鸣不知何时消失了。营地里安静得可怕, 罗云道企图听见他们的呼吸声这当然不可能,他穿过这些搭建在附近的帐篷,在黑夜中就像穿过一座又一座坟墓,某种程度上这些帐篷确实是坟墓,里面只有那些被操纵着?的木偶,是灵魂的墓穴。
湖边有一个?黑影盘踞在一块最高的石头?上,远远看去好像黑暗中的巨人,罗云道走近了才发现那个?人是梁丕。手里握着?一根竹子削的简易钓竿,坐在石头?上垂钓。
“大晚上钓鱼吗?”
“嘘。”
湖上的天空里只有无数的星星闪着?亮光,给这片山谷一点?光亮,梁丕没?有开灯,孤零零地坐在黑暗里,也不知他是怎么钓鱼的,难不成是学习姜太公?,想要愿者上钩。
湖水波光粼粼,星辉落在起伏的波涛上,梁丕说?道:“你为什么不睡觉?”
虽然是很困了,但是强撑着?不睡觉,实话实说?未免显得太可疑,罗云道强打起精神道,“睡不着?,出来?散散心。”
“你有烦心事吗?”梁丕的话听起来?真像是关切,“工作上的事?”
“嗯。”密室已经融入罗云道生活,成为他人生重要的一部分,它的分量早已经超过了工作,每一次进入密室都好像一场突如其?来?的加班,而且还不知道加班到几点?,很有可能加着?加着?就困在加班的大楼里永远出不去了。
“原来?你也会因为工作上的事烦恼。”梁丕解释道,“我以为像你这样?职务的人已经不用烦恼了,烦恼的只有那些害怕被辞退的员工,和担心挨老板骂的下?属。”
“那我的烦恼程度和他们比起来?,确实要轻很多。”罗云道笑了笑,“话又说?回来?,你怎么在钓鱼?你也不睡觉?照你这样?能钓起来?鱼么?”
“谁说?我是在钓鱼。我钓的是一种心境。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。我现在享受的就是这么一种感觉。”
“......”一时间,罗云道有些失语。
梁丕道:“你不上来?坐坐?这地方还有空位。”
罗云道踩着?底下?的小石块爬上了这块较为平坦,仿佛一个?小平台的大石头?上。梁丕说?的没?错,这地方确实还有足够的空位,甚至罗云道并排盘腿坐了上去,还有余量。
上面的视野更开阔了,也比底下?更亮一些。梁丕钓竿上的鱼线突然一阵抖动,看着?像咬勾了。
“你看看是什么鱼?”梁丕说?道。
“这么黑,怎么看得清啊。”
“水很干净。”
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