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夜空被点亮，梨初转头看过去，便看到漫天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夜空中绽放。

她惊喜道：“铁树银花！”

梨初欢喜的走到窗边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绚烂的夜空，似乎也被耀眼的星星之火点亮。

他看着她璀璨的眼睛，比星星还亮，他心跳忽然停滞了一瞬。

前世他大仇得报，手握重权，又将她牢牢掌控，可他总觉得不满足，连他自己也不明白，到底哪里不满足。

直到此时此刻，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。

“霁儿，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心，娘只盼着你能健康快乐的长大，能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。”

这话他从未放在心上，在母亲去世的时候，在王家覆灭的时候，仇恨早已经将他吞噬，没有复仇，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。

而当他大仇得报，位极人臣，前所未有的虚无和茫然将他裹挟，他忽然没了活下去的意义。

直到得知沈梨初跟着张容玉偷偷逃走的消息，他心脏都好似被撕裂了一块，毫不犹豫的调动所有禁军追过去。

最终在冀州的渡口将他们的船截获。

他站在码头上，看着沈梨初和张容玉一同从船上被抓出来，张容玉将她护在身后，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抓着张容玉的袖子，畏惧又抵触的看着他。

他被撕裂的心口忽然开始阵痛，阴鸷的戾气已经填满了他的胸腔，他毫不犹豫的拉弓，对准了他们。

松开弓弦，利箭破空而出，刺穿了张容玉的胸口。

她惊慌失措的扶住倒下的张容玉，好似没了张容玉，她就没了活下去的希望，她的眼睛甚至没有看他一眼。

他再次搭弓，对准他们，毫不犹豫的第二箭射出。

再次将张容玉左肩刺穿。

血水溅在她的脸颊上，她尖叫一声，吓得脸色惨白，她终于回头，满眼惊惧的看向他。

他依然站在码头上，并未言语，暗沉沉的漆眸毫无温度的锁着她。

她眼睛蒙着雾气，畏惧，愤怒，憎恨，填满了种种情绪。

可他却觉得心口的疼痛缓解了许多，至少此时此刻，她眼里只有他。

他漠然的再次伸手拿箭，她惊慌失措的站起身，跌跌撞撞的从船上跑上岸来。

她跪在他的面前，两手抓住他的袍角：“是我，是我求他带我逃走的，我错了，我再也不敢了，我求你，求你放过他。”

她仰着苍白的小脸，泪珠子顺着眼角滚落，凄楚可怜。

可他却心中阴戾更重。

他抬手，指腹轻轻擦过她瓷白的脸颊，为她拭去泪水，声音漠然：“阿梨，要跪回去床上跪。”

她小脸僵了一下，脸色越发惨白，唇瓣动了动，声音干哑的应下：“好。”

他如愿将她带回去，她从此乖巧许多，房事上也不敢再忤逆他，任由他折腾，若是欺负了狠了，她也只是红着眼睛默默忍受。

可身体上的满足依然难以填补心口缺失的巨大空虚。

等房事结束，抱着她轻颤的身体在怀里，看着她紧闭着的眼睛，他又会迅速空落下来。

他始终觉得不满足。

而他此刻，看着她明媚的小脸，亮晶晶的眼睛璀璨如星，他站在她身边，心里格外的充盈。

“阿梨。”他牵住她的手。

“嗯？”

她回头，亮晶晶的眼睛还装着星星。

“好看吗？”他问。

“好看！”梨初开心的点头。

她在余杭还未见过这么盛大的铁树银花。

他唇角微勾：“阿梨也很好看。”

她怔忪一下，看着他温柔的浅笑，忽明忽暗的光亮映照在他的俊颜上，那双清润的眼眸此刻深深的看着她，好似真的情深不寿。

他眸光低垂，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，倾身靠近。

熟悉的清冽的气息渐渐靠近，梨初忽然回神，抬眸，看到他已经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