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表兄,好巧!”

陆时霁看着她脸上拙劣的表演,眸色漠然。

他险些都要忘了,她的演技一开始是如此的生硬,可后来,又是如何长进,连他也能骗过。

那日小心翼翼的拽着他的袖袍,求他陪一陪她,红着眼睛跟他告罪,说她对不起他。

然后,便将那匕首决绝的插进了他的心口。

陆时霁袖中的手收紧,神色依然平静,多年的历练,早已让他喜怒不形于色。

“你在这做什么?”他问。

梨初黯然神伤:“我在这采花。”

“是么。”他声音依然平静,眸光却看向了她手上的那朵蔷薇花。

梨初等了一会儿,也没等到他问她为何黯然神伤。

她便主动忧伤的开口:“落花无情,我瞧着实在伤心,零落成泥碾作尘,万般皆是命。”

她刻意忧伤的样子显得做作,略有些肉感的鹅蛋脸微微皱巴着,瘪着嘴,一双写满了不知人间疾苦的杏眸,刻意的黯然神伤。

前世他看到这副场面,心里只有冰冷的恨。

沈家卑劣,踩着他母亲的尸骨步步荣华,还养出如此天真肆意的女儿。

他从炼狱里爬出来,还要看她在他面前矫揉造作的无病呻吟。

后来,他终于看到她真正忧伤的样子,那双璀璨的眸子渐渐失去光彩,黯然的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惊惶。

陆时霁唇线拉直,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躁郁。

不知是因为厌烦她此刻做作的表演,还是因为想起了前世如惊弓之鸟的沈梨初。

他冷冷的转身就走。

梨初呆愣一下,咦,他怎么走了?

忽然感觉到手背上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蠕动一下。

她低头一看,发现一只硕大肥美的虫子从她手里的那朵蔷薇花里爬出来了,此刻正在她手背上蠕动着。

“啊!”

她尖叫一声,立马丢了花,连蹦带跳的拼命甩手。

“姑娘!”春杏急忙拿帕子去给她驱赶虫子。

梨初两脚把那朵蔷薇花踩进泥里,吓的眼泪都差点出来了。

她最害怕虫子了。

春杏连忙哄着:“姑娘别怕,虫子已经赶走了。”

梨初吸了吸鼻子,将眼泪咽回去,生气的跺脚。

太丢人了!

梨初回了寝院,立刻洗了个澡。

用香胰子在娇嫩的肌肤上搓了三遍,把白嫩的肌肤都搓红了,她才肯罢休。

“都是奴婢不是,早知道该先把那花丛驱了蚊虫。”春杏一边给她沐发,一边自责。

梨初摆摆手:“也怪不得你,谁知道那么漂亮的蔷薇花里竟然还能有该死的虫子!”

梨初又在浴桶里转了个身,趴到浴桶的边缘,眨巴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问:“你说,表兄今天有对我另眼相看吗?”

春杏咽了咽口水:“好像,没有吧……”

梨初小脸皱巴起来:“都怪那个该死的虫子!”

春杏想起宁世子今日冷漠的脸色,便道:“姑娘,要不算了吧?”

“那怎么行?!”

“奴婢瞧着,那宁世子性子有些冷清,奴婢怕姑娘受委屈。”

梨初竖起一根白嫩的手指摇了摇:“你不懂,这种外表冷清的男人,内里都是温柔似水!冷漠只是他的保护色,等他打开心扉,就不一样了!”

春杏呆呆的问:“这也是话本子上看的?”

“当然了!”梨初很是不服气,“我就不信了,我还拿不下他!”

梨初咧开嘴,露出一排明晃晃的小白牙:“既然此路不通,我们就换个法子!”

第006章 做了噩梦

清晨,国公夫人靠坐在软榻里,一手撑着额头,眉心紧锁。

“国公爷竟然没答应?表姑娘可是沈家嫡女,又姝色无双,求娶之人也是踏破了门槛的,哪里配不上世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