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初如实道:“我去看望静姝了,昨日我们一起更衣来着,她忽然不见了,我有点担心她。”

陆时霁看着她澄澈的眼睛,没有闪躲,她没有说谎。

但他眸色依然郁沉。

他早说过她若是要出府要跟他说一声,他可以陪她。

她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。

梨初见陆时霁气势似乎隐隐阴沉,她咽了咽口水,目光闪烁一下:“那我先回……”

陆时霁问她:“你今日练字了吗?”

梨初呆了一呆,梗在那里。

她这从早忙到晚,哪儿还有心思练字?

陆时霁沉静的眼眸锁着她,并不允许她回避闪躲。

梨初小声道:“还没,要不我明天……”

“现在就去写,阿梨,练字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的,得持之以恒。”

他清润的声音透着几分凉意,最后“持之以恒”四个字咬的略重了点,似乎有深意。

梨初脸皮发烫,忽然被人看穿自己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,有点羞愧的低下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陆时霁转身,迈开步子进了国公府里,梨初连忙跟上他的步子,跟着他回到了文澜苑。

进了书房,陆时霁给她让出了书桌。

梨初也不是第一次在这练字了,她熟练的在那把宽大的太师椅里坐下。

眼前的书案上典雅的笔架和白玉镇纸,还有几份卷宗和折子,面前的文房四宝古朴又肃穆,这个书桌严肃的和她格格不入。

梨初看着眼前空白的宣纸,拿起笔,有些犯愁的皱着眉。

她悄悄抬眼,看到表兄随意的在软榻上坐下,拿着一本闲书翻看,再随意不过的动作,透着矜贵又从容的气度。

难怪表兄是状元呢。

她为什么要用练字这个招数来接近他?这得练到何年何月才能赶上状元的字?

梨初认命的低下头,开始写字。

陆时霁听到她轻轻的叹气声,看向她,见她绷着一张小脸认真又苦恼的写字,他唇角牵动一下。

书房内安静下来,只听到书页偶尔的翻动声。

期间喜平轻声进来给他们送了茶水来。

梨初一见这茶水便放下笔,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,又皱眉,这次也是花茶没错,但没上次那么甜,就是普通的花茶。

喜平看一眼陆时霁的脸色,躬身讪笑着:“按着世子的吩咐,给表姑娘备了寻常花茶。”

的确是普通的花茶,没有任何药性。

梨初还有些惋惜:“上次的玫瑰花茶更甜,可表兄说不小心让下人给撒了,实在可惜。”

喜平再次看一眼陆时霁的脸色,连忙应下:“是,是小的不小心撒的。”

那番邦进贡的迷药这般金贵,他怎敢撒了?

他也觉得纳闷,为何世子忽然又不想用那药了呢?

但主子的心思他哪儿敢猜?轻声退出去了。

梨初问起陆时霁:“表兄在哪里买的那玫瑰花茶?现在可还能买得到?”

陆时霁端起手边的茶杯,喂到了唇边喝了一口,他这次喝的是沈梨初一样的花茶,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,味道寻常。

她喜甜,这寻常花茶比起加过迷迭香的花茶来说,的确不够甜腻。

陆时霁却随手将茶杯放下,淡声道:“是番邦进贡的贡品,不易得。”

梨初有些失望:“哦。”

陆时霁随手将茶杯放下,眸色微暗。

放了那迷迭香,她可无知无觉的昏迷一个时辰,任他为所欲为。

可他如今,却不满足仅此而已。

梨初终于写好了十张大字,兴冲冲的放下笔,捧着自己的字跟宝贝疙瘩似的献到陆时霁的面前。

“表兄,我写好了!”她眼睛亮晶晶的,满眼都是即将下课的欢喜。

陆时霁接过来翻看了一下,依然是和从前一样,进步微乎其微的狗爬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