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样的操作她有过很多次,她也不急,反正走着总会走出去的,就是背包有点重,勒得自己肩膀很累的感觉。

此刻已经是下班时间,楼内的人已经开始逐渐变少了,没了上午那种人潮涌动焦躁的感觉,空旷的大厅里难得有一丝凉意。

前面似乎是门诊的地方,大部分诊室都关门了。

往前面那一整排看去,只余一个诊室是有人的,门开着,门外还站了四五个人在排队。

离那诊室不远的前面,有一排排的椅子,平时人潮拥挤,连抢个椅子也不容易,现在空空荡荡。

舒阳走过去,一屁股坐了下来,把背包取下放在膝盖上,一边揉着肩膀,一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。

大约过了三四分钟,诊室里忽然传来嘈杂声。

舒阳后知后觉地抬头,看到原本还在诊室外头排队的人尖叫着四下散开,诊室里头传来怒吼声和巨大的砸东西的响声。

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人影从里头冲出来,紧接着后头跟着跑出来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,手里举着什么东西追着前面的人,那东西亮亮的。

那一刻,舒阳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,她一激灵,下意识地一站,手上拉着的背包蓦然间的一沉,对,她的背包里还有三个深口碗。

意识到这个,也不知什么力量忽悠间就去了体,身体带动大脑往前冲了出去,拎着包近距离就往那个手持凶器的人头上砸。

碗隔着布与人的头骨发出沉重的撞击声,只听到又脆又闷的陶瓷碎裂声。

那人被砸得倒在地上打了一个滚,有那么两秒的呆滞,他从地上爬了起来,眼睛似乎放着火,赤红色的。

额上破了开来,血流如注,他抹了一下自己脑袋上的血,嚎叫着就要去抢地上的东西。

那居然是把刀,上面银光闪现,让人心跳加速。

舒阳来不及反应,本能地跳起来,往前一扑,抢过刀来。

忽然,她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人重重地一砸,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剧痛袭来,全世界好像忽然就暗了,失音了,看不清楚也听不到。

她也急了,肾上腺素飙升,手持刀具奋力反手一挥。

再回头时,那人倒在血泊中,捂着脖子,打着滚。

舒阳愣住了,完全无法思考,时间空间都不在了,头上钝钝的,只发麻,一时之间连自己是谁也都迷糊了,只觉得四下都在旋转。

这时边上有人过来,圈住她,隔开了她与那个人的距离,鼻息依稀是血的腥臭味,她下意识地往头上一抹,也不见粘稠感,心里一松。

时间变得异常的慢,舒阳觉得过了很久,有人冲了上来,有人在叫她的名字,她抬头去看,是向远吗?

她瞪大了眼睛,想看她有没有受伤,但眼睛似乎睁不开,也发不出声音。

她想笑,想说自己没事,可是此刻头忽然又剧痛起来,她捧着脑袋想叫,叫不出来,眼前忽然就黑了下来。

舒阳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但是梦里是什么,她完全想不起来了,只觉得梦里很充实,像是另一个人生,醒来的时候她还有点迷糊,现实中的点滴忽然就涌了进来,在乱糟糟的脑子里一点一点地建构起来。

哦,她叫舒阳,结了婚了,哦,她做妈妈了,有一个女儿,叫罗亦暖,罗亦暖做了手术,已经出院了呢,她需要照顾好女儿。

舒阳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旁边,没有摸到罗亦暖,脑子还有点糊涂,但动作一点都不含糊,翻身就要起床,起的动作有点急,剧烈的头痛袭来。

她的手不禁捂上自己后脑,手碰触到的是一个巨大的肿包,轻轻地按了按,居然还带着一点弹性,按着并没有多痛,疼痛感更像是大脑内部传来的。

我这是怎么了?她想。

边上有人过来扶住了她,嚷嚷道,“你要干嘛?上厕所吗?”

舒阳抬头去看,这才看清边上的情形,眼前白花花的,是在一个大厅,有很多床铺,机器的嘀嘀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