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仪器,嘴巴张着,那个东西塞在嘴里,一直这样塞着,她会不会难受?”
“你说,她会怨我吗?她不愿意来京海的,她说她很痛苦,她让我放她走的,是因为我,她才这样被锁在床上,她这样呆在床上已经很久了,之前还能对我笑笑的,现在她好像已经不在那里了。”
舒阳是昨天进去看的张婉婷,医生尽管没有明确地让说放弃,但舒阳觉得就是那个意思。
她看着躺在床上,身上挂满了仪器,无知无觉的张婉婷,最终决定放弃抢救。
她没有和任何人商量。
也是,能和谁商量呢。
婚已经离了,罗亦暖小小的一只,还不足以能到可以商量的年龄。
可巧的是,她签了字,躲在外面大厅时,竟然接到了向远的电话,大中午的,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给自己打电话了。
那一瞬间,舒阳再也没忍住哭了起来。
现在,向远站在她的面前,舒阳不管不顾,仿佛眼前这个人,可以给自己一点点力量,“远哥,我签字了,放弃了。”
向远什么也没说。
他见过太多的悲伤,在很早以前开始工作的时候,他也曾经很容易因为别人的悲伤而动容,但随着职业年限的加长,慢慢的也练就了铁石心肠。
同别的职业不同,他们的职业,见过很多的悲伤。
别人一生当中可能几次的悲伤,他们经年累月从一波又一波求医的人那里,总时不时的就能撞到。
悲伤得多了,慢慢的也就没有太多的能量去悲伤了,不然连手术刀也无法执起,因为想得太多,就容易有顾虑,就如同那个因为想要再拖一拖而最后没法手术的孕妇一样。
然而此刻,向远的心,一突一突的难受,眼下眼前这个人的悲伤,感染到了他。
舒阳哭的声音依然不大,可是扯着他的心,直直的往下掉,心脏一缩一缩的,分外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