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,洞内如何??”那老官吏扶起倒地痛哭的男人,“吃食还剩多少?”
“回大人,几乎没有了。”男人的泪却是停不住,“我们去山间踩了点野菌,还有树皮野菜,勉强填个?三分饱……但这天实在是太潮湿了,木头都?点不着,很冷,肚子又饿,已?经有好几个?孩子睡不醒了……好在洞内有道山泉,大家只能?靠着喝水挨饿。”
宋韵眉头蹙得?紧,她片刻都?不想耽误,开始发号施令:“快,先架架子,煮米粥。”
“大人,先煮多少?”
“能?煮多少便煮多少,人太多了……”宋韵往溶洞内走去,“两千多人口,这粮物怕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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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好,昨夜她已?经飞鸽急信回京都?,让元宁帝以?最快速度加派更多人马运送粮食过来,还有周边的湘城和川城,也让其节度使力助贵安。届时,不只临县,贵安被淹的几个?县的百姓都?要?让他们到主县去,那边不受涝灾影响,也好过一直躲在山里。
只是
到底还是疏忽,他们一心向佛窟,所以?只光顾到临县遇难的百姓,那么其他县呢?
等粮的这几日,那些困苦无?依的百姓又该怎么办?
宋韵陷进懊悔中?。
这时,宋云遏走到她身边,并排站在溶洞里侧,“您放心,昨夜香山阁已?经开始行动,她们会从旁边的湘城运粮食到其他涝灾严重的县里。”
是谢玉敲。
宋韵一下?便明白。
先前她便对香山阁猜测颇多,谢玉敲虽从未言明,却也不曾对她隐瞒。既然宋云遏借此次机会透了底,她便跟着把心吞回肚子里。
只是
宋韵看了眼双目直勾勾盯着大锅粥的陈明,心中?一阵恶寒。
像这种连百姓肉糜都?要?吞食的庸官,宋韵总是恨不得?能?亲手把人大卸八块。
但宋云遏淡雅从容的声音却让她渐渐平静:“昨夜,敲儿通过香山阁给我来了封急信,她……”
周围忽然响起一阵嚷嚷声,宋云遏紧忙止住话口。
是清粥已?经煮熟,这些饿了太多天的难民皆是双眼发光,像豺狼虎豹看见肉似的,一窝蜂涌了上来。
胡数剌张开他粗壮的双臂,挡住自己身后?最大的一个?铁锅,“不许抢,不要?急,按幼、老、妇、壮的顺序排好了!”
他已?经有了独当一面的气势,倒是林空,看起来精神困乏,蜷在一旁,正?闭着眼养神。
宋云遏颔首,微微弓身,熟稔的称呼在嘴边拐了个?弯,“姑……大人,您且放宽心吧,我们都?会一直在。其他的,待稍晚些再聊。”
说罢,他便公事公办的模样,又朝宋韵倾身,这才向林空走去,俯身探了探他额头,问:“你怎么样?”
“没事。”林空半眯着眼,摇摇头,扯出?一个?笑,“就是累着了,我休息一会就行。”他目光探向胡数剌身旁那口大铁锅,“这玩意怎么这么大。”
宋云遏也跟着笑了笑,在他身边坐下?,“听?说是某处人家逃水灾,家里刚好这么一口大铁锅,竟然可以?在水面浮起来,就把这铁锅当船使了。”
林空想了一下?那个?画面,乐了半天,结果扯到手上的口子,疼得?眉头紧锁。
“这些人里肯定有医师,我让他们帮你看一下?吧。”宋云遏看着他又渗出?血的伤口,急了,紧忙站起身。
林空一把拉住他,“不用了,就是脱臼,又扯着伤口了,不碍事的,不用麻烦别人了。”
看宋云遏还是不放心,他又笑了,半开玩笑道:“你是不相信小胡的医术吗?被他知道又得?哭鼻子。”
宋云遏瞥了他一眼,这才重新坐下?,“小胡又不是学医术的,他就是懂得?药草毒物之理……”他又看了眼被绑的乱七八糟的伤口,“你这”
“算了。”他盯着林空倔得?要?命的眼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