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云遏抚了抚她的手背,颤颤巍巍地张开双臂,半挡住谢玉敲。
“哼。”黑衣人冷笑一声,收刀回鞘,“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?竟敢随意进来?”
“大、大人!”林空双手抱拳,眼神乱窜,戏演得比谢玉敲和宋云遏还要真上几分,“小、小人不知,是、是我家主子说前方山林看起来秀美,说要带、带夫人进来玩耍一番,不、不知道闯了贵地,求大人大量,放过我们。”
站在身后的那位黑衣人眼神亮了亮,“夫人?”
“我与夫人青梅竹马伉俪情深。”宋云遏紧忙起身,直接挡住谢玉敲。
“莫急,我们不是打你夫人主意。”前头的黑衣人抱刀在手,“你俩是夫妇?新婚?”
“回大人,是的。”宋云遏拱手,身子仍将谢玉敲挡了个严严实实。
“莫怕。”两位黑衣人互看一眼,皆收刀,拉下半遮的面罩,笼了点笑,“那二位可有孩子?”
孩子?
谢玉敲捏着宋云遏衣角的手紧了紧,一时有些犹豫不决。
宋云遏却是很快答道:“回大人,还没有。”他转头深深看了谢玉敲一眼,“我与我夫人刚婚不久,还未得喜事。”
黑衣人又对了眼,“那可有要孩子的打算?”
“自是有。”谢玉敲也起了身,从宋云遏背后露了脸,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,“二位大人也喜欢小孩?”
“哈哈哈哈,那是自然。”为首那位看着面前布衣装扮的几人,“你们还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吧?”
“这可是一处福地!”他又极为愉悦地笑了几声,走近了牛车,“而今天下大乱将息,我家主人难得在此处寻得一处洞天福地,原只是为了自己度乐,奈何主人心善,收留了一批流民,供他们吃食。”
另一位接着道:“我家主人平生最好小孩逗乐,还特意在围城内造了一处供孩童耍乐的园林。”
谢玉敲嘴角上扬,眉梢都带了遏制不住的笑容,她握住宋云遏的手,颇为动心道:“官人,此处当真是福地!”
宋云遏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指节蜷了蜷,咳了一声。
“是了。”黑衣人爽朗大笑,“不知二位家在何处,是何人士?应当非石头城人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谢玉敲两手交叠在侧腹,浅作了个揖,“小女临安谢氏,是普通小商贾人家,我家夫君同姓谢,是书香门第。”
林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。
“真是门当户对,郎才女貌。”为首那人不带掩饰地打量了二人好一会,“就是都太瘦弱了些。”
谢玉敲淡淡笑了,“大人哪里的话,我夫君可是年轻力壮,大人不要小瞧了。”
“是是是,是是是!”黑衣人又看了眼胡数剌和林空,“这二位是家奴?”
只一眼,他便不带兴致地又看回谢玉敲他们,“既如此,你们二位,先请吧。”
桃花酥(九)
再往里走,溪流断涸,面前是重重高耸入云的山峰,雾气越发浓密。
约莫又走了近二里地,一处山脚拐弯后,面前终开阔。
这时,两名黑衣人停了下来,转身正欲发话,却突然眉间一皱地看着他俩,“你俩怎看起来这般生疏?”
谢玉敲心里一咯噔,想靠近宋云遏些,却听见他从容答道:“回大人,我家娘子素来易羞,有外人在,她便不敢与我亲近。”
一声更加亲昵的“娘子”,谢玉敲臊意顿生,敛了眸不敢看向身边人。
谁知她这模样落在黑衣人眼里,却是十足的害羞内敛,又见她袖衣下的手其实一直紧紧攥着自家夫婿,这下他们是完全相信了这两人的关系。于是笑颜满面,又领着他们走到一棵光秃秃的枯树下,“两位,这边请。”
说着旋开枯树上的机关,露出洞口。
谢玉敲往里看了一眼,石阶回旋,山洞内烛台跃动,黝黑莫名,像吞噬的巨兽。
“这是何处?”谢玉敲面上写着惊惶,“二位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