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这玩意?真的是个关键。”宋云遏翻页,继续往下看。
忽然,他低低“哎”了一声。
谢玉敲循着他指尖指的地方看去,翻页之后,在那个硕大的铃铛背侧,竟然将铃铛的内里画了出?来。
而这俨然是个被?拔了舌的铃铛!
铃铛内还攀附着两尾细小的毒蛇,缠绕在一起,看起来像是一公一母。
谢玉敲抿抿唇,抬头与宋云遏视线对上,“你说”
宋云遏摇了摇头。
他们都下意?识想起祭司手中的权杖,那日他们便是与这权杖之上的哑巴铃铛,内里钻出?来的毒蛇打斗的。
“这权杖,或许是南越一直以来祭司所有。”宋云遏用只有他俩能?听见的声音说,“待会上去,找个机会试探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谢玉敲点头,目光从毒蛇身上落到了下方的梵语。
从前抄经册多了,她?或多或少能?看懂只言片语。
“若要”
她?顿了顿,眼睛蓦地睁大,指了指其中一个符号,“......解!”
“阿遏,你快看,这是梵文中的‘解’字吗?”她?说着继续往后看,“摧毁......蛇,断......”
宋云遏也是一时愣神,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,像是觉得不可思议般,他声音有些干涩:“我看懂的没有你多,但你看这后面的图案,画的就?是断蛇。”
“这是不是……”
谢玉敲也有点恍然,隔了好一会才接上宋云遏的话:“是不是意?味着路元他们,有救了?”
宋云遏冷静下来,想了想,道:“还不能?明确,毕竟他们中的药人?之毒,并非是原本这种,而是被?朱嶙几番改进?之后的。”
谢玉敲叹了口气。
是了,何况路元、都都知还有婉清,三人?中的毒都不太一样。
她?原本松懈下来的身子又再度绷了起来,“继续看吧。”
她?从那被?斩成两断的毒蛇往后翻,“这谢三娘……先画了一个骨头的模样,又画了一个笑面弥勒佛,应当是他们所说的,此物既是解药,也是毒药吧。”
“它?这还画了个箭头,指向了金草。”宋云遏往下顺,“......看来,这些日子咱们得到的关于药人?之事,多数并非口空白?话,敲儿你看”
刑台,简陋的棺材,还有被?绑起来的女人?。
金草之后的这幅画骤然变得阴森恐怖起来
一个手握短刀的男人?,穿着杂乱的绸带衣裳,赤脚站在女人?面前。
紧接着是象征希望的龙烟,女人?被?活生生地剜下一块大腿上的肉,还有一段白?骨。
笔墨虽是黑色,谢玉敲却仿佛身临其境,看见了漫天的血红色。
她?忍不住打了个寒战,便又看见男人?把割下来的骨肉块丢进?了一个不大的炉子里,然后加了大量的金草,在最后一刻,又搅了些谢三娘的花瓣进?去,以及,各种各样的不明状物。
谢玉敲只觉得喉咙泛起点点酸涩感,她?深呼吸,奋力压下那已经涌上喉头的血腥味,看向宋云遏。
她?的眼底遍是猩红。
宋云遏眼角一跳,张了张嘴,却不知如?何安抚她?汹涌的情绪。
便是他,也是同?样心中骇然一片,接二连三的猜测抑制不住地往心里冒。
良久,当洞顶古树上传来一阵洪亮的鸟鸣,惊醒了谢玉敲,她?才松开被?攥得皱巴的书册,想扯出?个笑,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。
直到宋云遏滚烫的手握住她?的,他尽力放缓了声,气息却依然粗重,喊她?:“敲儿。”
梅花酪(二十四)
一路快马加鞭, 入京城之日,是第十四日。
林空已经在香山阁内等他们,冷萝跟在他身后, 皆是面容严肃。
“都准备好了吗?”谢玉敲推了门走进内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