线发出喑哑的一声怒吼,声音不大,却像是喊尽葬于一生苦厄的冤灵,惹得谢玉敲的心忍不住跟着颤了颤。
她想起那日,和宋云遏在竹筏上入临县时?,他说的那一句“可?惜这世道,天灾和人祸,哪一个都挡不住”,不由得阖上眼。
上下求索,大抵也不过躯壳一副,可?她要将山间换颜色,便要像宋云遏和林空那般,塑一身金刚不坏之?身。
这时?,有?梵音传入耳间。
谢玉敲猛地睁开眼,瞧见义净师父正坐于此间最高的那座石台上
这是身为武康报恩寺主持的本职所在,更是身为佛家大师必修的习性。
遇到死?者,无论尊卑贵贱,他都要为他们祈来世之?福。
一念净土,一念婆娑。
她不信神?明,却信天道轮回。
想到千里之?外,朝堂上那个污秽缠身的恶人,谢玉敲拳头紧了紧。
便在此时?,梵音落,飘渺灵动的箫声竟随之?而起。此山间,一时?静谧万分?,先前的哭闹与喧喊声都跟着平息下来,像一场桃花雨,柔意如青黛,清绝磊落,超然物外。
这是从前的永安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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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曾背负武康千山的少年郎,一身的风月,却总有?着让人心平气?和的独有?气?质。
开始有?哭声,细细的从这些已经无家可?归的难民中传出,悲懑很快传遍整座石山,然而箫声忽转,桃花雨顺间成了一场呼啸的夏日风雨。
谢玉敲跟着心潮澎湃,跟着心生盎然。
“当年,城楼之?上,他也是以箫作曲,撼动十一座北漠城民的心。”林空竖在一旁,受伤的手盖着个胡数剌给他绑着的挂脖,唇边是淡淡的笑意。
“你是不是没?见过这样子的永安王?”他看?向谢玉敲,“然而坠兔收光,最终我?们还是只抓住了点点星火。”
“可?你们是英雄。”胡数剌忽而出声,抱着手臂,神?色认真,“你们是每一个北漠人心中的英雄。”
谢玉敲指尖轻颤,问:“如今的北漠,是何模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