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日?里,燕军行处,城内街道上寂静如死,鸦雀无声,连小商贩都消失殆尽,家家户户紧闭门窗,从窗缝里偷偷往外瞧,胆战心惊的。
昭国是要亡了吗?
段晏带着?军队一路畅通无阻,直至到了熟悉的京城外,才遭到了障碍。
最后一道城门大白日?紧闭,守城的士兵递了口信来,说要请燕国的新帝在?城外稍候些?时间,他们还未得到昭帝的旨意,还不?能给他们开城门。
听见?这个消息,段晏身旁的刘丞相率先皱眉,低低道:“陛下,是否有诈?”
他们此时深入昭国腹地,前后都是昭国的人,如果这个时候……
段晏却很冷静,下旨让军队在?京郊外原地扎营,淡淡说:“没事,不?急。”
入夜后,昭国宫中?,灯火通明。
宁诩、夏潋、兵部尚书及几?位禁军将领都在?御书房里,宋公公进?来奉茶的时候,悄声对宁诩说:“陛下,外面宫道上还跪着?不?少?死谏的文臣呢。”
宁诩正在?看今夜的兵力布置图,闻言垂下睫,沉默了一会儿,才道:“让他们跪吧。”
过了今天晚上,无论?结果如何,这帮人应该都可以消停了。
宋公公应了声,又说:“陛下,太?医院的史御医要来给您请脉。”
宁诩捏着?纸的手指蜷缩了一下,深吸一口气,道:“今夜就不?用了,叫他们有什么事都以后再?说,别干扰朕的思路。”
兵部尚书坐在?边上,看似平静,实际上藏在?袖子底下的手已经抖得不?行。
一想起今夜要做的事他就慌,万一失败了……
“万一失败了,奴才无论?如何也要把陛下送走。”
宋公公拉着?夏潋出?了御书房,到廊下的角落里,低声对他说:“出?宫的一应布置,奴才已经安排好了,奴才是御前大太?监,太?过显眼,到时候就由内务司的敛秋护送陛下出?宫。”
夏潋顿了顿,才说:“宋公公,我先代陛下谢过您。”
“只是那燕国新帝与?陛下有旧缘,他若进?城,不?一定就是”
“夏良君,”宋公公打断了他的话,长叹一口气,道:“您什么都好,就是和陛下一样,偶尔太?过心软。”
“燕国的国君是与?陛下有旧缘,但那是良缘还是孽缘?”宋公公反问。
夏潋抿了下唇,没有回?答。
“他直至今日?尚且没有发作,但也不?能说明他不?会对陛下不?利。”宋公公的嗓音有些?哑,是太?久没有喝水的缘故:“奴才本没有在?御前伺候的机会,是陛下信任奴才,让奴才担了这个位置。”
“于奴才而言,陛下是最重要的,在?陛下的安危面前,奴才赌不?起一丁半点的风险。”
夏潋看着?宋公公坚定的眼神,久久没有开口,最后才点头道:“好。如果陛下不?同?意,我也会劝他尽快离宫。”
宋公公又说:“夏良君,您也一起走吧。”
夏潋却摇头,道:“我要留在?这里,陛下一离开,宫中?必定大乱,要有人在?此地稳定秩序,否则真是将整座皇宫和整个朝廷都拱手送给那燕国了。”
宋公公还想要说什么,夏潋转过身,轻声截住了他的话:“无事,就如公公所言,只要陛下安全就好。”
两人结束谈话,回?到御书房,正好看见?宁诩从书案后站起身。
几?人对视一眼,宁诩开了口,道:“子时末了,通知宫外的守军,准备行动吧。”
兵部尚书深吸一口气,出?来弯腰行礼:“臣,遵旨。”
*
史记,二月二十三,燕国以会盟为由,新帝领兵一万驻于昭国京城城门之外。
入夜,数道城门大开,昭军鱼贯而出?,皆盔甲覆身,列队齐整,汇兵合力将燕军围于城下。
两军相接,燕军寡不?敌众,即将战败时,一声战锣惊响,自郊外山林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