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竹意堂所说的,段晏随身携带的那柄竹剑,也不见了。

夏潋安排好宫内外?的搜寻事宜,又带着刑部擅长辨认踪迹的人赶来,一众人在北三殿里绕了几?圈,没有在围墙上发现任何可疑的足迹。

北三殿虽是冷宫,少有人光顾,但殿外?的宫墙修缮完好,也没有破洞之类可以供人出入的地方。

审问北三殿的宫人也没有收获,昨晚那么大的雪,这些人早早地躲在了殿中,连个?出来值守的也没有,自?然什么也没瞧见。

只?说最后一次见到段晏,是在敛秋命人搬来装有被褥的木箱子时。

“陛下,您看这……”宋公公欲言又止。

不知道段晏是什么时候消失的,是用什么方式消失的,就无法推测他如今身在何处,是还潜藏在宫中某个?角落,抑或是早已出了京城,而出了城后东西南北四个?方向,谁又能?得知他往哪里去了?

况且,若是宫中仍留有段晏的内应,对昭国来说,无疑是个?更?大的威胁。

一群人的心都提了起来,生怕宁诩的怒火烧到自?己身上。

宁诩依旧没开口。

北三殿的主殿被清理出来一小片洁净的地方,放上檀木圈椅,铺好软垫,又搬来一个?还算完好的方桌,沏了热茶。

宁诩坐在圈椅里,一手支额,姿态很安静,白皙面容上什么表情也没有,像是出神出了很久。

夏潋看了看宁诩放在腿上的那个?木碗,有些担心宁诩是太过伤心,正?要低声?劝慰,就忽然见宁诩动了动,把?木碗放在桌上。

“他应该是从宫门走?出去的。”宁诩说。

众人皆是怔住,宋公公最着急,忙问:“陛下如何得知?”

“北三殿的宫墙比平常宫殿更?高,暴雪天?里攀爬上去未免太过费力,也不知会不会碰见底下巡逻的侍卫。”宁诩淡淡道。

“往宫墙上爬,不如堂堂正?正?走?院门来得舒坦。”宁诩抬手虚虚往外?面指了指,又说:“朕进来的时候就看过了,院门上只?挂了一把?大锁,若是琢磨过开锁办法,不用钥匙打开木门也不是不可能?。”

从前北三殿的宫人从不担心里面有人逃跑,毕竟跑出去也是在宫道上,很快就能?被人发现并抓回来,有跑得远的,抓回就被打得半死。

久而久之,宫人自?然觉得没人敢从门口逃出去。

“若是清早门锁脱落,北三殿肯定有人发觉了。”宁诩慢慢道:“但为避免追责,那人或许重?新将锁挂了回去,并未坦言。”

“宋公公,你把?人带去刑部,不必真的用刑,但务必恐吓一番,看看是否真有此事。”

宋公公:“奴才?遵旨。”

夏潋又出声?:“陛下,臣不明白,就算出了北三殿,也是在宫道上,段晏如何能?躲过许多夜巡的侍卫,走?出宫门?”

宁诩没有立即回答这个?问题,反而抬眼看向了一旁的敛秋。

“朕记得,秋姑姑告诉朕,段晏昨日只?穿了几?件薄薄的衣物,最外?面是一件雾灰色长袍,且几?日未能?好好进食,瞧上去虚弱不堪。”

敛秋一愣,忙上前行礼,道:“是,奴婢所言句句属实。”

宁诩点点桌上那个?木碗,很轻地哼了一声?:“朕可不相信他是会因为入了冷宫,就自?我作践糟蹋身体的人。”

敛秋及其他人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,夏潋已经猜出了宁诩所指:“陛下是说,段晏刻意令得自?己饥寒交迫,模样虚弱,来让看守的宫人们放松警惕?”

毕竟,谁会在意一个?饿得手脚无力,又被冻得面色发白的孱弱青年呢?

事实也确实证明,北三殿的太监乃至宫女们,都没将他放在眼中,别说严加看守,就连入夜就寝前也懒得去看一眼。

包括在敛秋面前徒手制作这劳什子木碗,恐怕也是故意示弱。

“但若是出了北三殿还身体虚弱,怕是不合时宜。”宁诩话锋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