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,陛下,您这是在后宫啊!

若是和段侍君两情相悦,白日里就要留宿,可不得让宫人们伺候热水洗浴、帮忙整理被褥等事情吗?

就、就这么一个人走进去了?

宋公公没来得及阻拦,宁诩转眼间就走了十几米远,他召了那竹意堂的小宫女来带路,很快就绕过大片竹林,看见一处不大的殿落坐落在深处。

目光在“竹意堂”的三字门匾上一掠而过,宁诩没瞧见人,又问:“你们段侍君呢?”

小宫女指了指小殿的一角。

宁诩于是走过去,被殿落建筑遮挡的视野渐渐开阔,下一刻,段晏的身影忽而出现在他眼前。

青年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家常衣袍,正坐在一个几米宽小池塘边的石凳子上,一手执着本书卷,另一手随意地往池塘里撒鱼食。

池中的几尾锦鲤簇拥在他脚边,尾巴拍打水面,溅起的水花将垂落的袍角打湿。

而段晏只垂着眼看书上字句,竹叶间漏下的细碎金光笼在他身上,身姿如竹,侧颜似画。

看着此景,宁诩停下了脚步,内心涌出一个念头:

为什么朕每天在御书房里辛辛苦苦地上班批折子,这厮竟能躲在清净竹林中悠悠闲闲地喂鱼?

是可忍孰不可忍!

朕要把他池子里的鱼全捞出来下锅炸了!

正当宁诩暗自谋划油炸锦鲤的步骤时,段晏像是终于注意到有人靠近,目光从书卷上收回,转而抬头看向来人。

“你来做什么?”他淡淡开了口。

宁诩奇道:“明知故问,朕来这里,不是找你还能干什么?”

“……”段晏将书合上,把脚边的鱼食都丢进池塘里,才站起身来,神情冷冷的:“我这里不欢迎你。”

“这话说的,”宁诩无语:“就像几天前是朕压在你身上不肯下来一样,你把朕弄得浑身酸痛,自己倒还委屈上了?”

段晏:“……”

不知道是不是宁诩的错觉,他看见面前的青年抿了下唇,似是有点想笑。

不过段晏还是维持住了那副冷淡的表情,语气缓和几分,抬眸问:“有何事要来找我?”

宁诩张口就道:“几天前,朕是被人下了药,殿门又上了锁无法出去,才迫不得已和你……那什么。”

段晏很轻地拧起眉心,没说信也没说不信,反而问:“你为什么要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?”

宁诩不解:“又不是朕的错,朕来和你解释一句,有何问题?”

他才不要背一堆冤假错案在身上,嘴是长在自己脸上的,宁诩一个黑锅都不想接。

段晏沉默了片刻。

许久后,他慢慢开口:“既然如此,那这件事已经过去了,我不会再放在心上。”

“?”宁诩更疑惑了:“谁关心你放不放在心上了?”

段晏:“……?”

“那天晚上受伤的是朕!”宁诩咬牙切齿道:“段侍君!朕没有错,全都是你的错,朕找你,是要你来向朕道歉的!”

段晏无言以对。

在宁诩的怒目而视下,段晏无端端的,突然记起前几天夜里的一些零星印象来。

他回想起宁诩躺在榻上的模样,似乎也和今日一般愤怒,不同的是那双桃花眸里不仅有着怒意,还盛着盈盈泪水,闭上眼时,就将长睫也染得湿润不已。

段晏蓦地收回思绪,意识到自己走神了。

为掩饰那一瞬间的异样,青年偏开脸,轻咳了一声,说:“要不是你下旨把我绑到寝殿,也就不会有那样多的意外发生。”

“你如此折辱我,侮辱燕国,我还未同你算账。”段晏冷静下来,平平道:“我与你之间,不仅有国恨,还有私仇,想让我向你道歉”

“不可能。”他说。

宁诩被气得双颊生红。

但无论如何,又无法同段晏解释,先前的事不是他做的,他明明一睁开眼就中了药在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