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真的有人动吴玉瀣, 他?就会把一切把柄都抖出来,要挟背后靠山救他?,甚至把要与他?作对之人打入深渊。
魏春羽忍不?住攥紧了被褥, 却被挣开束缚的裴怀玉掰开了手,他?手指冰凉潮湿,像是水草缠上了他?。
响在耳边的那道声音愈来愈低,最后几?乎是气声:“阿魏,你还真是随心所欲。有求于?我就把我弄醒,没有要用到我的地方,就让我一直睡。也是我太轻信于?你了,你一句‘愿意’,我就真的掉进了坑里。”
尖亮的鸟啼骤然响在窗边,似是个信号,叫那暗色沉沉的天彻底翻过了个儿,白昼终至。
一切都在光里无所遁形。
二人交握的手微微使了力,仿佛要填补言语无法尽表的愤怒、质问与不?纯粹的恨意。
“你哪里是信我,你只信你自己。你只信在我身上种的圈羊蛊。”魏春羽望进那双睡意未散的眼眸里,在那里面看到一个同?样疲惫的自己。
他?想到过去做的许多梦,同?现在是一样的姿态,截然相反的情态。
分?明梦境以外、幻境以外,裴怀玉从来都只想要他?的身体作容器,连那些亲密、软话、亲吻,都附属于?骗局与算计。
可他?还是一次次不?知好?歹地梦见这个骗子。
瞧,这个骗子都狠得下心给他?种各式的蛊虫。
裴怀玉因骤然一空的手心微愣:“你发现了,所以生气了?阿魏,我只是想你能更亲近我些。”
那圈羊蛊厉害得很,会逐渐驯化宿主,让他?亲近、爱慕种蛊人,最终完全丧失自己的意志,只有服从。
培养的不?是情人,是奴隶、傀儡。
魏春羽气极反笑,几?乎是把支起?身的裴怀玉掼在床头板上,骨骼与床板发出令人惊惧的嘎吱声。
而始作俑者掐他?脖子的手渐渐收紧,冷冷问他?:“你真拿我当傻子骗不?成?我是什么?由你调戏、利用、任杀任剐的泥人不?成?”
裴怀玉被他?拽得被迫仰头,那双平静得惹人生厌的眼睛也正?对着他?。
“不?过,裴玉铮,有一桩事你做得不?错,圈羊蛊的确是个好?东西。只是,你用错了人。”
说话时,他?俯身更近,灼热的气息侵略性地扑洒在裴怀玉面上:“想同?我亲近,我给你下蛊也是一样的。”
裴怀玉眉心一动,也不?同?他?演故友重逢的戏码了,他?手腕一转,叫那尚且虚弱的真气冲撞母蛊,熟悉的拧痛袭来,他?再抬眼时,如愿见着那人惊异又强忍剧痛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