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险些?撞到围观的人,才堪堪住脚,恍然大?悟道:“原是做皮肉生意的,怪不得手上这样有劲,性?子也这样糙。汤兄,你可别挨她太近,免得沾了闲言碎语啊。”
察觉到少女?的力道松了松,汤磬舟心下一紧,急忙抬眼看?她。却见那少女?故作凶恶地朝同窗龇了龇牙,即便听惯了这些?话,也毫不怯懦或是麻木地回刺恶意。
“关你什?么事?你就?这辈子没来过我们楼里?我看?你还?很是眼熟呢,教我想想哦,前些?日子来找云仙儿的不是你么?你同我们这些?皮肉”少女?拖长?了音调,挂着饱含讽意的笑刺他,那随笑意露出的单边酒窝,添上了几分天真纯澈的孩童气?,更加恼人,“你同我们贴得不够近么?还?训斥起别人来了?”
此情此景,看?着同窗吃瘪,青年竟没憋住哼笑出声:“成君啊成君,平日倒不见你有这样的老?去处啊......”
成君面色涨红,气?得横眉竖眼:“一个娼女?的话也信得么?奸猾商贩、粗鄙农夫、卑劣奴隶,唯有娼女?集三者恶处于一身!实在是最小人最无礼的东西?!”
他口不择言,却忘了自己的同窗祖上从商,忘了自己处在市井人潮之中。
在周围陡然冷下的愤怨的目光里,也有汤磬舟的一份,但他没有立即朝他翻脸,只朝那被称为?“仇春泼妇”的姑娘略点一点头:“可。”
对上姑娘茫然的目光,汤磬舟耐心道:“酒食,钱财,赔给你,都可。”
青年这样爽快,简直教她疑心上了什?么当。
但青年转头便真心实意道:“成君莫不是忘了我也是商贾,今日你与我同游,不过因我略通些?诗文抬举我,但我始终也只是一个贩货的,是你口中要招来闲言碎语之人......”
他朝那自知失言的同窗拱手道:“还?望成君也别挨我太近。”
人群散去,姑娘挨着青年的肩走着。
青年走了两步,忍俊不禁又无奈地问她:“某既已答应了姑娘,必不会食言。姑娘能别再扯某脆弱的袖子了么?”
姑娘“唔”地应了,却挨他更近:“你这人一向”
青年不自在地屏了气?,拉开了同她的距离:“一向怎么?”
“不怎么。”她瞧着他退后的窘样,哼了声,还?是没忍住接着问,“只是想说,你总这样滥好人么?对连名?字都不知道的人,也肯慷慨散财?”
青年垂首略作思索,却见到姑娘手腕上的擦伤。
并不是如凝霜雪般的皓腕,那截小臂线条有劲,若干疤痕也蛰伏其上,如与那些?皮肤天生一体。
一个吃惯了苦的大嗓门泼皮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