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到最后撕破面皮的关头,魏春羽还要他活着,恐怕也只是为了从?他口中掏出些“未来之事”的秘辛罢了。

裴怀玉从?来看得?很清楚。

他想,或许魏春羽的确觉得?他的存在新奇,但这份新奇远不足以带来信任,甚至是真心实意的担忧和情?谊。

自嘲也似地,一声轻叹自裴怀玉唇角泄出。

而“小白花”恰画成了七张符,朝他看过来,得?了一眼对视,才?继续动?作

夹指捻符,闭目诵咒,心有感应时,疾移脚步,使劲将符箓“啪”地附在树身,而后于树根一蹬,便如?法炮制地窜到其余树旁。

在那第?七张符箓贴上的那一刻,繁茂的树木晃出沙沙的响声,仿佛在回应他的动?作。

而后裴怀玉与魏春羽背身站于阵眼,同微微气喘的年轻师侄道一句“看好了”,便闭目于体内运气一周,俯身单掌按地,在他肩胛骨一沉使劲之时,魏春羽见到地面崩裂开?细小的纹路,露出坚石下?暗杂的土面。

这是“破象溯源”。

一时风力更盛,将人的衣摆吹得?猎猎作响,拍打得?人的皮肉生疼。

裴怀玉支起身,托掌而现一团金光,金光中隐隐有一小团人影,原是那失去意识的崔阿妹。

风掠过鬓边,刮起裴怀玉的鬓发,露出他那张完整的沉静的面容,眉眼分明?,容貌俊爽,姿仪风华。

簌簌落叶穿过他们之间,皮相看不清楚时,自灵魂本身显出的风华就愈发清晰了。

金光已自裴怀玉指尖溢出一团金线,朝汤府的四面八方?散开?了,而其中一条便游向了汤老爷。

在所有的丝线都安静下?来时,眼前的场景被一颗投石扰了清净的水镜,竟皱起了些涟漪。在某个眨眼间,被风干成了脆弱的书简,崩裂消融在了新的场景中。

裴怀玉的手指还探着,但那金光已暗下?去,他微微歪头,考校道:“方?才?我捻的指诀有几个动?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