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也不愿动弹,但汤老爷催得急,只?得卜了一卦却是四大难卦中的蹇卦,道是那人山难水险,进退两难。

“在汤家的地儿,有什么?能?困住他的?”毕竟他的好师叔可是从那诡秘石室里毫发无损地出入多次的主儿,更何况他身上的感邪铃已经安静多日了。

这样想着?,魏春羽还是施了咒法一路寻去?。

但那咒法却将他引到了汤阿英身上。

莫非这是个情?劫?

这念头立时?将他自己?给逗乐了,他的思绪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散漫开来。

他戳了戳腰间绕着?根发丝的鹅黄络子:“你说,要?是你真有桃花,那我岂不也有同?一朵桃花?那桃花算谁的?总不能?一人一半吧。”

魏春羽唉了口气,嘟囔道:“这样想来,从前?的那些姊姊妹妹,其实也不止喜欢我、还喜欢你,是也不是!那你说,要?是我们两个同?时?出现?,她们更喜欢谁?”

他演独角戏似的碎碎念着?,却冷不丁被人敲了记后背,幽幽递来一句:“喜欢谁也不喜欢你。”

惊得他当即一个回身,脚下又拉开三五步

“汤小姐?”

那汤阿英捉弄了他,孩子气地浮起些骄傲似的笑:“正是我汤阿英,怎么?,魏道长?在碎碎念些什么??莫不是也在找裴道长?么??”

魏春羽微蹙了眉,朝她“咦”了声,直视着?她的眼睛里似是真心实意的惊疑:“裴道长??找他做什么??我方才闲步过来还碰到他了呢。”

汤阿英眯了眯眼睛:“方才爹爹找他不见,还当他不告而别了呢。没成想这么?快便回来了。”

魏春羽也学她眯眼笑道:“汤小姐贵人多忘事?,令尊托我们办事?,我们怎会不告而别呢?倒是汤小姐,少揣摩别人,多看看自己?,这脚上的泥水再不清洗,恐怕要?洗不干净咯。”

汤阿英面?色一僵,强撑着?哼了一声,便不欲再闲话,只?推说功课还未做完,匆匆离开了。

待她回到房间,皱着?眉仔细打量了一遭书箱下头的暗道口,似哼也似叹地出了口气。但片时?后,她还是一跺脚下了那暗道。

十几级石阶上的积水,将薄薄的鞋袜浸得冰凉。

汤阿英仿若未觉,匆匆抬腿间被裙子一绊,整个人朝前?扑去?,跌下了最后几级石阶。

她的掌根被蹭红了,衣领也松乱了,她怔忪地朝那石阶投去?一眼,仿佛第一次认识它们似的。

随后缓过神,朝深处的一片漆黑走去?。

那里是一个木枷。

角落里还堆着?些奇形怪状的器具,以长?杆状为多。

哦对了,或许汤阿英忘了告诉你木枷上绑着?一个人。

只?是缚着?他的不是绳索,而是穿透手足关?节的毒镖。

也不知那镖上头被抹了什么?,教人半点气力与法力都使不出,只?得如同?待搓的面?片,软塌塌地垂落在木枷上,任人鱼肉。

汤阿英提着?裙子,歪头走近了,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:“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??你外头同?行的小道长?,还想诈我呢。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,你就在我卧房的底下。”

裴怀玉低垂的头颅朝离她远些的地方侧了一侧,散下的乌发如瀑,遮住了他苍白的面?容。

“别装哑巴呀,先和我说说,你先前?怎么?猜到和我有关?的?”

“指甲,”重伤在身,裴怀玉吸气都断成了两口,“你指甲的气味同?药渣一模一样。”

“若只?是相同?气味的不同?东西呢?”

“还有时?间,你每次都会加‘糖’进去?,你也是经手人之一。”

汤阿英笑:“都是猜测,不是么??”

“还有蛊......”

闻言,汤阿英沉默一刻,五官陡然一拧,狠狠将栖居在他锁骨上的蝎子拍下,随即掐紧了裴怀玉的脖颈,猛力往上一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