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春羽扯着裴怀玉的袖子,那凉丝丝的料子被嵌在他指间,但滑溜溜的教他生出手里什么都没有的错觉。他不自觉放低了声音:“要不我们往回去去?这里怪邪门的,没有人,但有新鲜的血。”
杜居仲死死盯着还在摇铜钱的道人,聪灵的耳朵已经捕捉到了隆隆的滚石声,他从嗓子里干巴巴挤出字来:“来不及了。”
“往前跑,”裴怀玉侧耳几息,面色同样难看起来,他反手抓着魏春羽的臂膀,像提溜笈囊那样把他捎着跑,“快点。”
身后的滚石声愈加清晰,引得众人生出耳鸣来。
清一堪堪摇完卦,才抬起头,就被杜欢推了一巴掌,又挎着他的手让他向前逃命。
但那清一却转头朝已经看得见的滚石跑去,只为拾那一枚未来得及捡起的被盘得光滑润泽的老铜钱。
杜欢皱了眉,心里骂一声“不要命的犟道士”,也来不及第二次去拉他,只好自己先跑。
四人一番奔逃,却被前头一道石门拦住了。
那石门上亦是血迹斑斑,坑洼处见得些残破的骨肉,惊悚非常。
没路了。
四人均从彼此眼里看到些灰败的神色。
却听“咚”地一声巨响,自四人身后约十步上方石壁沉下来一块大石板,阻隔了那滚石,那石块的轰鸣声渐息了。
“清一他......”杜欢开口时才觉声音颤抖,他几乎不忍冲身后方向再看。
他手上还握着那支残烛,在一刻以前,握着它的那个人还神情生动地同自己说话。
谁能想到,那道人为捡几枚破铜钱,连命都不要了。此刻他定然已经殒命于滚石下,化作一团模糊血肉了。
杜居仲拍了拍杜欢的肩膀,稳住气息道:“我们也被困在这了,先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怎么出去吧。”
裴怀玉与魏春羽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开始在那门上摸索。
却听杜欢哆哆嗦嗦道了声“不对”。
见一行人将疑惑的视线投向自己,杜欢努力回想着道:“我们来时上面有血滴下来,说明已有人葬身于此,但却不见滚石有多少血迹,反而更多的血,是在面前的石壁上......”
闻言,魏春羽面色发白,却没有收回放在石门上的手:“你的意思是,这上头有机关?”
“不,我们身在机关中。”杜欢紧紧闭上了眼,似乎不忍再说。
杜居仲回身细看,一个壮汉却吓得嘴唇颤抖,他指着方才在身后猛然落下的石壁,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那面墙......在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