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爱吃,为什么不同她说?”
“她见我吃完,便会开心些。我猜是她自己爱吃,但有了我又全省给我了,我怎么劝她也不肯吃。但无论怎样,我看她高兴便好了,她高兴我也高兴。”
痴蠢。
无知。
傻得可怜又可恨。
若真是好东西,那个自私的女人又怎会不吃。
偏偏他过去也被骗得狠了同眼前人一样。
裴怀玉不愿听他再说:“天亮了,我出去透透气,你再睡会。”
说着理了理微凉的被褥,起身去了外头。
再待魏春羽迷迷糊糊二度醒来,耳边已尽是乒乓的大雨击打声。这回笼觉睡得格外沉,醒时心口传来阵痒痛,但他挠了两把,也没在意。
不久,船身便传来安心的震动他们靠了岸。
却说那雨下个没完,而靠岸的地方也有个小市集,一行人商议片刻,决定去觅些吃食。
脚下泥泞,雨丝冰凉透骨,但不远处人声的哄闹驱散了这些不快。
四人手里只有两把伞,故魏春羽同裴怀玉撑了一把,那对姐弟同撑另一把。
即至馄饨摊子,约定了汇合时间,四人便两两分开了裴、魏二人留在摊子处,船家姐弟去购置些新渔具。
摊子的生意并不好,算上魏春羽他们也不过寥寥三四撮客人。
裴怀玉收了伞,一边肩膀处却是湿了。
“裴兄,你打伞姿势不对,要迎着雨势打,”魏春羽对着那片洇湿的绸衣微蹙着眉,伸手比划着雨丝的方向,“不然肯定会淋雨的。”
裴怀玉言简意赅:“好,我记着了。”将那先上的一碗荠菜馄饨推给了魏春羽,“我吃得快,你先吃吧。”
晶莹剔透的馄饨皮里裹着汁水丰盈的馅,刚从滚烫的大锅里捞起来,又被投入了鲜香的汤底,用勺子略一拨弄,便活泼地打着转。
一把末时搁上的葱花肉沫也在碗里散开。
魏春羽吃下几个,连身体也暖融融起来。
那下馄饨的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妇女,短衫窄裤打扮干练,手里也十分利落。她的孩子堪堪半人高,但已十分懂事地为客人来往端着碗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