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话说出口,便被魏春羽理所当然地误解了,更加感激涕零:“我真是......如何有幸才能与裴兄结交,裴兄真是高风亮节啊!”
裴怀玉接过他满上的酒盏,忍俊不禁道:“平日里是‘玉铮’,给我戴高帽时又成了‘裴兄’,看来我也得想两套情态说辞来应对你了?”
“能让裴兄费心,也是我的荣幸啊。”
那献舍的残魂伸了个懒腰,在裴怀玉心里幽幽吐槽道:“怎的一副端贵公子面皮,却一脸谄媚模样?”
裴怀玉在心里“哦”了声:“说坏话也不避人了?你是忘了我是谁了,还是觉得我脾气好到能和你插科打诨了?”
残魂瞧了眼外表温和、说话却阴恻恻的裴怀玉,弱弱颤抖道:“你强,你说了算。”
......
天色渐暗,裴魏二人的闲话也渐息,偶有的对话也断断续续、无厘头得好似醉话。
酒意渐起,先是魏春羽渐入佳境,叹声道:“裴兄今年......二十有六?年长我七岁。嘿,也不知道我二十六岁会长成什么样的人呢?”
裴怀玉微微抬眉,好抽取一线清明撑开他眼睛:“或许会很劳碌、很痛苦,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......”
魏春羽的他的二十六岁,披上不合身的龙袍,站上允许他俯身回瞰一切来时路的山头。可是他却连告别与悼念故人的勇气都没有,只有在烛火找不见的一团漆黑中,那口被帝王咬得咯吱作响的牙齿,自食恶果般地反刍那些痛苦。
魏春羽对他的呓语不甚在意,顾自道:“长成玉铮这样就很好游山玩水、闲云野鹤、广结善友,还能学点小法术玩玩......”
被酒液烧灼得干涸的嗓子,微微发痒。
“难道你不想做官么?”裴怀玉低头眨着眼,“越过你的父兄,甚至压过所有的权臣......”
直至到那个位置上去。他吞下了最后半句话。
“那时不会有人再轻视你、算计你、甚至要杀你,这样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、安枕无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