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从的马灯在前处微微摇晃,裴怀玉更加挨近他,将手探进他袖口,插入他指根、缠紧晃了晃:“怎么了?”

“什么怎么了?”

“你不高兴了,因为我?”

魏春羽的指甲敲在银质的全脸面?具上,想?要开口,却如泄劲般先叹了口气:“这个东西,磨得我脸疼。”

“我叫他们改改,再给你送过?来。”

魏春羽原本松松拢着的手指倏然?扣紧了,几乎叫人的骨节被捏得生疼:“我是?问,这面?具,你想?我戴到?几时?”

裴怀玉说:“洲君,你知道的,我才被皇室认回,我们面?容肖似,会引来麻烦的。”

魏春羽的眼睛有一瞬间就?这么静静与他的眼睛相照,嗫嚅的嘴唇初时无声,仿佛吞下了真正想?说的话,或许魏春羽想?问他,那救我在你眼里,也是?一桩麻烦、拖累吗?

但他最终仿佛说服了自己似的,笑?着放松了手:“行啊,你就?是?想?让我当你外室呗。以前在太尉府上你当过?一次,这次又?是?你施手救了我,于情于理,这个外室我都得当啊。”

明亮的月光融化在眼波里,仿佛是?说话人发着光的真心,裴怀玉正声而语:“不是?外室。我从来没有这样想?过?。阿魏,我想?同你成婚。”

魏春羽被他这样认真地瞧着,一时也忘了挪开眼,他在亘长冷肃的围墙里,草草笑?了笑?:“上次你这样对我说,还是?上辈子。”

上辈子的洲君,上辈子的本该被遗忘、掩盖的约定。

裴怀玉垂眼,眨了眨,大约是?对他的反应有些失落似的,但也没再将话头?扯回来。

“你住的地方,有许多熟人。”

“郑常慧?”

“还有孱姝,徐常青,和?......仓松年。”

魏春羽在院落前住了脚步,那张没有刻画五官的面?具便这样直愣愣地对着裴怀玉,问出的话几乎叫裴怀玉有些紧迫感?“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