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面卡着门呢!我担心下面的机关有变动......”
“先下去,水在涨。”
闻言,阿星收起了不经意间漏出的骄傲讨夸的神情,依言下水,领着魏春羽原路折返。
到?了水下门前,阿星那柄宝贝长剑果?然绞在锁链中卡着门,只是不知?两次下潜间,水下发生了什么异动,那剑背绞得死紧,阿星用了几回蛮力,都?不能抽出,连带着门也被那团裹着剑的锁链卡死。
这门开在岩石上?,而那石头连着他们先前站立的唯一“绿洲”,在水下才知?,那“绿洲”并非靠异术诡奇漂浮,而是根直插深底的壮石柱。目力所及处,也无法?看清柱底,简直叫阿星疑心,这柱子是通到?地?府去的。
而面前唯一的生路,却因阿星自己的自作聪明之举被堵住了。
在水下憋得太久,二人口鼻都?渐渐漏出些危险的气泡。
在阿星逐渐绝望的目光中,却见魏春羽扳动戒指,射出熟悉的银丝隔断了锁链,还将坠落的长剑牢牢卷住了。
门顺势而开。
阿星望着魏春羽的身影,一瞬间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愧疚都涌上心头。
出了这扇要人性命的门,外头仍是水,只是极浅,脚尚能及地?。
魏春羽被身后水流冲出,还未站直露出水面时,竟就撞到?了一具身体!
那人自然无比地?张开双臂裹紧了他,温热的躯体与他紧紧相贴。
这样的姿势与举动,简直是荒唐!
到?底是什么歹人,用这副来?者?不拒的登徒子做派恶心他!
深水中的眩晕才消减,魏春羽就动了杀心,却见那人解开了覆在面容上?的法?咒,模糊的五官登时暴露出来?
竟是......
“裴、裴怀玉?”
面前这人眉秀目深,雪肤乌发,只是彷如刚刚死里逃生,狼狈得很?水上?发丝黏湿,弯曲在额角鬓边,水下衣襟洇血,外衫更如破烂菜叶,受了刀剑糟践凌辱。
更不必说当他将脸转正,方才落在魏春羽肩上?的半边侧脸也有刀伤,自眉上?纵劈到?唇角,如今嫣嫣鲜血自那泡得白软的狭口淌出,如泣血泪,又平添几分恻恻索命之感。
顷刻间,魏春羽被他吐息燎乱的心思都?被打散了。
“你竟然在这儿?!发生什么事了?”
裴怀玉顺从地?由他托起下颌,目光里有几分狡黠变作的委屈:“动静小些,岸上?那些强盗,非说我抢了他们的东西,要杀我。”
说话?间,他朝岸上?徘徊的一行人抬了抬下巴,又将匿形罩的边缘点?亮,供处于其中的三人看见。
“怎么办哪阿魏,我的匿形术也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魏春羽瞧着他这副仿佛很?怕的模样,心里无半分轻信,暗地?里只觉得若是自己不来?,没人看着他了,他会将骨子里那点?疯劲儿?狠劲儿?一并掼到?对方身上?,到?那时,该怕的恐怕另有其人。
他有心开口嘲讽两句,但裴怀玉脸上?的伤口实在碍眼,像柄烧红的刀子悬在他跟前,叫他忍不住抖遍了身上?所有囊袋,然而里头所有的金疮药早在秦烛受伤时就用尽了,他只好将人的另一边侧脸靠在自己肩颈上?,免得压到?伤口。
不知?是不是别的地?方也受了伤,裴怀玉抱紧了他的腰身,几乎将大半重量都?倾向他,像条依附树干而行的蛇。
水波晃荡,一息动一息止地?扑在他们身上?,魏春羽接紧了他,仿佛再不牢牢圈住,怀中人又要如过?去那样离开自己。
“在这里见到?我,你看起来?一点?儿?都?不惊讶?”
“我很?高兴你来?了,阿魏。”
“我如何?做,也在你的算计中吗?”
那人在他肩上?沉默片刻,开口时语气真诚:“我以为你很?怕这里,以为你不会来?。但你还是来?找我了......为什么?”
发声时,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