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碍,我在这等你。你的徒弟料理好了?”

那人不急着?答,反而朝他招招手。

稀疏雨幕,叫那清隽面容显得出尘而遥远,不明?显的笑意也化开在水汽里。

等清一回过神来,自己已经?走近那人,又被他捞起一条腕子往上系红绳。

然而下一瞬,那双动作细致稳妥的手竟被一把剑生生刺穿钉住了!

筋脉断裂,血液挤涌而出,那姚春华扮相?的人垂首低笑两声?:“你以为你逃得掉?”

清一抽剑,寒声?道:“你把我当傻子么?真以为我分不清,是做梦,还是陷阱?”

被他刺伤双手的人仍顶着?姚春华的脸,故意挂起温和的笑恶心他:“师弟,我真的很好奇,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时?,有想过我会对你失望、指着?你的鼻子骂吗?你怕吗,你再回到大青观,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?”

“还是,你从来这样人面兽心。是我们都看错了你?”

冰凉的雨丝打湿额发,成绺地黏在面孔上,并不好受。

清一眼神还是很冷,好像没有一丝动容:“魏春羽。我也很好奇,你是将?祸事引来的人,你对自己也没有半分反省,与恨意吗?”

这样的思路简直不可思议,魏春羽本想堵他一句“那邓师祖的事呢”,但还是咽了下去:“别废话了,打一架吧。在那手绳卡进你的血肉绞断你的筋脉前?,你还有一刻钟。”

清一送了拉扯手绳的血肉模糊的手,干干冷笑一声?,嫌恶地瞥他一眼:“把脸换掉,你不配用师兄的脸。”

抽出的两柄长剑,被甩出几簇炸开的雨花,当挥手劈砍时?,连雨幕密实的针脚都被截断出漏洞。

风声?,剑气,冷冽目光,都甩打在彼此面孔上,细小的伤处崩裂,满腔的怒意叫每一势都饱满威严。

魏春羽自木戒机关里射出的银丝,像蛛网一样朝清一飞射而去,但却被那人不管生死?地扭住,被割开的肢体上竟冒出大股黑气,像触手一样绞缠住坚韧锋利的银丝,力道之?大,竟将?那银丝主人拖拽得一个趔趄!

“你!姚秋实!你竟然走了邪路!”魏春羽惊得抬头向他,那冒着?邪气的人背后是青翠疏朗的竹林,但他已与扶正幼竹的清一毫无干系了。

清一趁他愣神,抛出三枚旧铜币,两枚嵌进他反映迟缓的手心,一枚在途中被他的银丝砍落。

“我只?恨,没能在一切发生之?前?走上这条路。”清一踩过破碎的铜钱,无视穿透自己身体的银丝,近身扼住他咽喉,拖着?他朝自己俯倾。

“真是不幸,遁卦。大凶啊师侄。”那把剑在魏春羽倔强的面颊上结结实实拍了三下,像掌掴那样,极羞辱人。

魏春羽喘着?粗气,瞪眼向他:“少废话,那你就杀了我。杀了大青观最后一个人。”

清一喉间嗬嗬作响,面上笑得古怪:“我才是最后一人。”

“而且,我不会在这里杀你。乔天妒的‘上穷碧落’,我还是认得的。不如你现在告诉我,怎么出去,我出去考虑先砍了你手脚,再割下你的头颅?”

魏春羽垂眼瞧着?,那条红绳如长啮齿,已深深扎进清一微微僵直颤抖的皮肉里:“如果我说......”

他后面的字句囫囵而过。

清一疑惑地朝他凑近:“你说什么?”

然而下一瞬,那萎靡的银丝挣脱束缚,在魏春羽喷出一口血时?,也刺进姚秋实的胸口!

“蠢货!你做什么?”

魏春羽啐了口血沫,撑着?剑稳住了身体:“如果我说,我根本没打算让你出去呢?”

这话立即震住了清一,但也只?是片刻,他就回神嗤笑:“你要?给我陪葬?别告诉我,你不知道这里是五年?前?的大青观!”他声?音昂扬,举止嚣张,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,“你改了过去,一定死?、死?的。而我,最多只?是神魂有损,养一阵,还是活得好好儿的。”

魏春羽“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