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身材魁梧,长相粗犷的和?尚走出来,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,划过左眼,显得凶狠瘆人。
孟怀澄抬起眼皮,不客气道:“我当是?什么人?原来北狄费尽心思安插进京城的,就是?个酒肉和?尚。”
和?尚咧开嘴,“宣平侯说得对,但你们大周朝内部已经有了你们孟家这样的蛀虫奸贼,王上派我来,难道还不够吗?”
“嘴巴放干净点。”孟怀澄脸色一沉,眼神不悦。
和?尚张狂笑道:“侯爷果然沉不住气,还不如你大哥半分沉稳。”
孟怀澄咬牙:“你还有脸提我大哥?”
“在你们中原人眼里,我们北狄都是?未开化的野蛮人,何来的脸皮?”和?尚说着,打开腰间酒葫芦,往嘴里倒了几口酒水,便又指着孟怀澄道:“你大哥是?死于我们王上之手,但那也是?他办事不力,违背盟约在先,但是?,要说真正害死你大哥的,那就只有一个人……”
“谁?”
“上个月刚得了威远将军名号的,穆钎珩。”
和?尚目露凶光,继续说:
“孟小侯爷,你怎么不想想,若不是?那批货被?穆钎珩发觉,你大哥怎会?因未完成约定而死?而自穆钎珩这次戍边以来,我们的数千弟兄,都被?穆钎珩和?他的亲卫斩于马下,连同占领的七个边镇都丢失殆尽……更可恨的是?,他竟大放厥词,若我们的大王子不将在边镇抢来的十三个姑娘都放回去,他就要把王子的头颅献给王上……!”
和?尚说着,已是?怒气冲天,显然是对穆钎珩恨得牙痒。
孟怀澄却?一笑,嘲讽道:“怎么?你们怕他?既然说他是?大放厥词了,那为何还如此惧怕?我猜猜,你们肯定真的乖乖听话,把掳掠来的大周子民都放回去了吧?”
和?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他一口气将酒葫芦里的酒饮尽,便摔了葫芦,道:
“一时受他胁迫,不代表我北狄一世都屈服在他手下!只是?你们换了皇帝,王上拿不清这个皇帝的性子罢了!但诛灭穆钎珩此等心头大患之事迫在眉睫,孟侯爷,我听说你们中原人都讲究忠义二字,亲兄弟都被?穆钎珩残害而死,难道你不想帮你大哥报仇雪恨吗?”
葫芦滚动几下,到了孟怀澄脚边。
孟怀澄一脚将葫芦踢远,眼中划过一丝嫌恶。
“八十万两。”
和尚没反应过来,“什么?”
孟怀澄冷冷盯着他,重?复道:“八十万两,我们一起复仇。”
和?尚笑道:“宣平侯一张口,便要八十万两白银,你可知你大哥一次交易赚多少钱?”
“你们每次都强占九分,兄长得到?的不过十分之一,有时更少,这笔账,我比你们清楚。”
孟怀澄毫不退缩,直截了当地回击。
和?尚的神色渐渐认真,道:“一次拿不出那么多,最?多先给你二十万,但你红口白牙地要,恐怕不太可靠吧?”
孟怀澄清楚他的言外之意,冷笑道:“这笔交易,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值。朝廷要在漠北边境开通互市,到?时候,柴米油盐,布帛茶叶,还有你们漠北的骏马,都可以在那里交易。既然有了互市,那就必然有人想从中牟利,到?时候谁能胜任管理?互市的位置,谁就惹人眼红。”
他瞥了眼和?尚,挑眉道:“据朝廷的口风,派去漠北的人名叫薛太义,他是?怀王的外甥,也是?经怀王亲自担保,才得到?这个机会?的,但此人好大喜功,刚愎自用,且以为自己是?怀王的人,自然也是?为扶持当今陛下登基出力的一份子,因此尤其痛恨废太子陆泽呈那一派。”
“穆钎珩从前和?废太子相交甚笃,穆家军也是?拥立废太子最?大的一支力量,你猜薛太义到?了边关,会?不会?有意挑穆家的刺?”
和?尚思忖良久,终于大笑道:“宣平侯好计谋!当真是?个狼子野心的东西!”
孟怀澄的笑有些?僵硬:“不敢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