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男人是他们之间?最大的,如今也是贺氏的族长。
他冷冷地看向贺维安,阴沉道:“维安,别以为?自己是状元,便万事大吉了。要想在朝堂中站稳脚跟,少不得家族的助力?和支持。这个?道理,你应该明白吧?”
贺维安的眼中含着笑,却也不言语。
贺族长冷哼一声?,“看来你是真拎不清了,那我来点点你。你世伯家的几个?孩子,也是你的堂兄弟,有的只谋到一个?府衙的苦差事;有的还?在私塾教书?,每月不知能不能落得三两银子;有的甚至当着贩夫走卒,养家糊口尚是不易。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消磨一生?你的良心难道不会?不安?”
贺维安敛了敛眼底的冰冷,抬眸便换上一副温润的模样,笑道:“那依族长可见,小辈该当如何呢?”
贺族长慢悠悠抬头看着他,心却猛地跳了一下,贺维安的这番模样,竟是平白无故给人一种压迫之感。
就在嘴边的话,他却有些说不出口了。
无奈二弟三弟的殷切眼神就在两旁,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:
“自然是把贺氏族人都接到京城里来,你为?他们各自安排位置,到时候他们各显其能,必能保你官运亨通。当然了,有几个?人确实?不学无术,我也不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建树,你成了状元郎,朝你抛的橄榄枝不少吧?你随便赏他们些银子,足够他们后半生逍遥也就是了。”
“是啊,大哥说得对。”
“大哥还?是有远见的,两全其美嘛。”
三个?人你唱我和的,都自顾自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。
贺维安的脸上还?挂着笑,眼眸深处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。
他淡淡得嗯了一声?,随即道:“还?有呢?”
贺族长还?没开口,微胖男人却抢着发话了:“还?有就是让贺若昭回青州啊!她一介女流为?何要霸占着京城的位置不放?张员外可是想她想得紧呢!前几日纳第八方小妾都愁眉苦脸的,一问才知道,就是因为?逃婚的贺若昭!”
贺维安转眼看向贺族长,问:“族长,您也是这么想的么?”
贺族长抚摸着自己的胡须,沉吟片刻,点头道:“你三伯说得对,若昭她毕竟有婚约在身,已?经是半个?张家人了,一个?女子,实?在不宜闹出这么多事,张员外还?肯接受她,已?经是大恩大德了,快些将她嫁出去,相夫教子才是正理。”
“是吗?”
贺维安向前走了两步,离开了廊下,踏进?雪地里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“贺族长看着贺维安挺立的背影,突然有些慌张,他站起身来,双腿却猛地一软。
他重?新跌坐回去,看向同样惊愕的两个?人,在彼此眼中,都读出了些许畏惧。
贺若昭打着伞自廊后走出来,站在哥哥身边。
她看向三个?狼狈的男人,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。
“三位世伯,你们的性子我是知道的,爱说坏话嘛,那必然口干舌燥,肯定需要喝茶的,所以我这个?被你们看不起的小女子,悄悄在茶里加点料,也是无伤大雅吧?”
“你!你这个?毒妇!”微胖的男人指着她怒骂。
贺若昭笑了笑,眼睛微微睁大,轻轻吐出四个?字:“世伯谬赞。”
微胖男人被气得不轻,挣扎着想站起来,却根本使不上力?。
干瘦男人还?保持着冷静,见情势不对,便假模假样地恳求道:“维安,你跟若昭说说,这都是一场误会?,我们只是提个?建议,也都是为?了你们兄妹俩考虑的,一切都有的商量嘛,你就当我们方才说的那些都不作数就是了。”
贺维安眉眼含笑,意味深长地说:“世伯们觉得不作数,我却当真了。”
贺族长拼命想起身,却一个?没支撑住,便整个?人瘫倒在地。
他在地上爬着,巨大乌黑的痦子在鼻头一动一动,整个?人如一只垂死挣扎的臭虫。
“维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