洵在处置完艾成萧之后,不知用了什么法子,查出他是通过谍人送的赈济之物,便将未散的怨愤转嫁到谍人身上。他先是重整密政司,以最快速度全换血成自己人,又把手伸出宫外,企图消灭异己。而这所谓异己,除了别国探子,自然也包含没有国之概念的卫家谍人。
“要知咱园子旁的不富余,最不缺谍人,各路皆有,都拿咱这儿当过栈处,若刨根掘起来,难保不被查出!别忘了,之前已来过一个谢不懂,小将军也查出他是谁的人。他知道我身份,背后的人会不知?”
润娘越说嘴越快,攥着凤儿的手也越来越紧。公子看得出,她虽焦急,却无可应对的主意。
也不能怪她,这消息报给她时,夫人正在她房里,听完这话便撑不住要生了,她哪有时间去想对策,先忙活好姐妹才是要紧!若非凤儿问起来,恐怕她一时半刻还走不出转惊为喜的情绪,回归严峻现实。
大家都在,正好一同商议。
公子问凤儿:“你刚刚庆幸艳谍们能重获自由,可是已有所想法?”
润娘不解其意,疑惑看向他。
他指指水盆里的血糊糊,对润娘道:“母蛊已离宿主,子蛊便再无效用,也就是说,艳谍随时可以离开蝶园,走多远都无妨,更不会像当初锦葵那样死得狼狈。”
“你们要遣散艳谍?”润娘腾地站起身,神色难辨是惊是怒。
“娘别急啊,没人说要遣散他们。”凤儿拉她坐下,心里明镜似的。蝶园里的艳谍哪个不是精挑细选又经过栽培,说不费心思那不可能,现在便说要将其全部遣散出去另寻活路,润娘多半是不舍得,也不放心。
既暂时说不出口,便先说点旁的。
“娘,此事您有何打算?”
装天真,没人比凤儿浑然天成。
润娘沉吟好一会儿,才叹气道:“你问娘,娘也不知应该作何打算。硬让我说,我想等风再吹一阵。现在只是刚得消息,会不会挖到这儿暂时不能下定论。蝶园自前朝就在,自来就为谍人而建,经历分裂也能安稳存活下来,自有它的道理,兴许这阵风也能挺过去。”
这无异于侥幸,但凤儿说不出反对的话,毕竟当家人还是母亲,卫家的事她说了算,至于其它各路谍人,她们管不着,自求多福吧。
场面僵住,公子思虑再三,决定暂且遵从润娘,抖下袖子道:“眼下确也不是论这事的时候,一来无法确定这股清理谍人的风是不是钓鱼的饵,只待咱们有所行动露馅好一网打尽,二来碧岚刚生产,身子需要恢复,现也不便为这事劳心。”
但他仍劝说下润娘,为防不测,让她通知所有艳谍,即刻起摘牌不接客。
润娘稍作权衡,点头应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