峻山道奇袭敌后,专攻叛军薄弱之处,尤其是克制了叛军引以为傲的毒术营。

“以一己之力,说动武林?”崔漱音低声重复,眼中讶异更甚。

她知道,这其中肯定不是单纯的王凤遥嘴上功夫好,先前安连溪拿下武林盟主之位后并不服众。况且江湖中人散漫惯了,更是难以相信宫廷。

加之安连溪与其父门派不善说辞,南方战事虽然吃紧,却也只调动了一小部分的武林反抗。

先前崔漱音便想让安连溪派人去与武林多加协商,但因为后方被切,分身乏术。

上任武林盟主的算盘,只落了个朝廷独抗的地步。但各方利益权衡,岂是儿戏?

她久居上位,自然明白其中的难度。

武林门派各有坚持,与朝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,要让他们放下成见,冒着性命之忧参与这场惨烈的守城战,绝非易事。

这王凤遥,是用了什么法子?是凭借安梧王的威名?还是抓住了那些门派的软肋?亦或是……他身上本就藏着不为人知的韧性与智谋,只是从前无人在意?

信中继续写道,义武军突袭得手后,王凤遥并未居功,而是迅速与城中的安梧王、安连溪汇合,三方合力,里应外合。

安梧王坐镇指挥,安连溪率部正面强攻,王凤遥则带着武林高手们精准打击叛军粮草与指挥中枢。

那曾经的纨绔子,在乱军之中竟也沉着冷静,调度有方,与往日传闻判若两人。

最终,叛军溃败,苍澜关之围得解,南部战局迎来了关键性的胜利。

崔漱音将密函缓缓放下,指尖在紫檀木桌面上轻叩,发出规律的轻响。

殿内寂静无声,唯有烛火偶尔噼啪一声,映照她若有所思的面容。

安梧王的这个儿子,竟有如此魄力与手段,能在绝境之中另辟蹊径,搬来武林这股意想不到的救兵,硬生生扭转了战局。

这等心智与胆识,哪里是什么纨绔子弟?先前种种,莫非竟是刻意藏拙?

崔漱音端起一旁的清茶,浅啜一口,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。

南部的胜利固然可喜,稳住了江山半壁,但这个突然崭露头角的王凤遥,却让她生出了几分探究之心。

一个能在众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,创下如此奇功的人,绝非池中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