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极,她的耐心都要告捷。

似乎是察觉到崔漱音隐隐怒意,巴图尔低笑一声,指尖在茶盏边缘划了个圈。

“太后莫要如此咄咄逼人呐,本王并无恶意。”

崔漱音咬牙,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。“巴图尔,你们来大夏,究竟意欲何为!”

看着她骤然冷下来的眉眼,像被冰水泼了面,巴图尔却反倒笑得更痞了。

他站起身,故意用铠甲蹭了下崔漱音的衣袖,留下道浅淡的灰痕,“罢了,不逗太后娘娘了。几日后的生辰宴上,本王自会和盘托出。”

说完他便晃悠着走出了凤藻宫,仿佛在自己家那般自在。

崔漱音望着他消失在殿门的背影,缓缓抽出帕子,仔细擦拭着被他蹭过的衣袖。

这巴图尔虽面上不着调,却不容小觑。

而今南边战事吃紧,他定是吃紧了大夏不会轻易与其交恶,在行事上愈加轻佻恣意,甚至还要打探我大夏的军械,简直岂有此理。

不在生辰宴上展示我大夏风采,威慑住他,保不准西北会趁人之危......

崔漱音心上燥郁,便走至凤藻宫后的一处假山处信步闲逛。

凤藻宫后有一方小亭子,她鲜少踏足,如今竟也是个静心的好地方。

她面对潭水,深吐了一口气,希望这水天一色可以带给自己片刻安宁。

潭水如镜,将亭台飞檐的倒影揉碎在波光里。潭底红鲤摆尾,搅碎了水草的梦,串串气泡浮上来,吻过水面便化作虚无。

一阵风过,崔漱音闭上眼,感受着微风拂过她面颊时的温柔,仿佛阿娘还在时对她的呵护关怀。

风愈来愈大,带动树枝发出吱吱呀呀的颤动。崔漱音心下略动,望着潭水被风卷动带起的涟漪。

骤然,强劲的风钻过假山罅隙,与岩棱相撞,呜咽如低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