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淑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,眼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:"速去速回。"
连夜召集百官,众官员在大殿上面面相觑,一头雾水。
崔淑音端坐在凤座上,鎏金烛台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在空旷的大殿上投下威严的轮廓。当汝亲王被压着跌跌撞撞踏入殿中,宫门轰然关闭,惊得众人皆是一颤。
“太后,你是要如何啊!汝亲王刚从边境回来,你这般挟持他做甚!”林守江横眉竖起,心里惴惴不安,但脸上强持镇定。
汝亲王被按在地上,却依旧仰起头,眼中满是倨傲。
“崔淑音,你以何罪名扣押本王?莫要以为把持着后宫就能颠倒黑白!”他刻意提高声调,目光扫过殿中神色各异的官员,“诸位同僚,今日太后这般行径,明日指不定就会对你们下手!”
汝亲王方才还在自己的王爷府中享受着美人在怀,美酒在握。龙禁尉竟然潜入地悄无声息,几息之间放倒了他王府中的死侍。可恨他为了避嫌,才将死侍安排在郊区之外!如今敢来也来不及!
崔淑音冷笑一声,将先帝日志重重扔在玉阶之上,泛黄的纸页闷沉,“五年前京都守备军饷亏空五成,汝亲王,这字迹你可认得?”
林守江额角渗出冷汗,却仍强撑着辩驳:“空口无凭!仅凭几本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册子,就能定亲王之罪?”
“闭嘴!”汝亲王嫌弃地瞥了眼林守江,这蠢货,这么多年在京都吃精米瘦肉吃糊涂了么!先帝亲笔还能作假!
“还有这个。”宴九霄举起手中账本,白玉指节重重叩击纸面:“城西破庙西王母像下挖出的账簿,每笔军械交易、私兵粮饷都记着你的朱印!汝亲王,你可认啊?”
殿中百官顿时骚动起来,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蔓延。一直以来汝亲王的玉面面具都装得的太好,一下子揭开他私吞军饷欺君罔上的外皮,众人如遭雷击。
汝亲王的脸色终于煞白如纸,却突然癫狂大笑:“就算我有罪又如何?先祖遗诏赐我免死金牌,你能奈我何!”
他挣扎着从怀中掏出金灿灿的令牌,在烛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一直以来汝亲王都是彬彬有礼,清风霁月,哪里有这般癫狂之态。
崔淑音眸中神色不定,先祖为何要赐汝亲王免死金牌?
当年汝亲王名声上惊才艳艳,文武双全,在百姓中也是呼声极高,若非礼制规定一定要嫡长子继承皇位……
一生郁郁不得志,也许更加过分的,先祖也有可能是将汝亲王当做先帝的磨刀石。
明明不可能给他皇位,却对他期望有加,尊尊教导。
所以汝亲王对皇位的渴望从小就刻骨铭心,最后竟然是造就他走火入魔的导火线!
“谋逆贪赃,证据确凿。”崔淑音缓步走下玉阶,先帝日志在她手中泛着冷光,“当年先帝留你性命,不过是盼着你能悔改。可你豢养死士,私吞军饷……”
皇家事最后都是唱得好听,谁听过程。如今汝亲王大势已去,不能杀他性命,但挫他威风,让黎民百姓知道他们支持爱戴的亲王的面具背后,究竟是怎样的狼子野心。
崔淑音掰开他的手指,将染血的金牌按进他掌心,声音冷如寒铁:“先祖遗诏保你不死,本宫便留你一条命。”
第67章 看破红尘不过虚妄
“传哀家令,即日起汝亲王爵位连削三级。”崔漱音面色冷然,字字重音,“明日午时,于玄武门下自诏罪名,让百姓瞧瞧,他们爱戴的亲王是什么人!”
汝亲王捏着金牌,面色青白交加,指节发白到颤抖。
贱人胆敢?!
那个废物昏君都只是发派他去边境驻守息事宁人,此妇人竟然敢削他爵位,坏他辛苦经营半生的名声与威望?!
大殿上寂静得落针可闻,众人僵着身子屏着呼吸,定格得像被捏住后颈的鸭子。
崔漱音锋利的眼神与汝亲王满是血丝的目光相撞,里头似有刀山火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