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部尚书与户部侍郎捧着积满灰尘的账册匆匆入宫时,崔淑音正就着烛火仔细端详小皇帝喝过的茶盏残片。
紫黑药渍在灯下泛着诡异的幽光,与她眸中寒芒交相辉映。
"太后,这是当年全部卷宗。"户部侍郎擦着额头冷汗,将泛黄的账本摊开在案几上,"只是...只是军饷调拨记录有几处被水渍洇花,字迹模糊难辨。"
崔淑音指尖突然重重按在某页边角翘起的宣纸上,冷笑道:"巧了,模糊的地方,可正是汝亲王亲笔签押的日期。"
她突然将茶盏碎片狠狠砸向地面,清脆的碎裂声惊得两人浑身一颤。
"去把钦天监的周大人请来,就说本宫要他推算,五年前那场'意外'的暴雨,究竟下在几月几日!"
没想到崔淑音如此咄咄逼人,两人茫然后底气渐渐回笼。
“太后莫要玩笑,这暴雨哪能算出来具体的几月几日呢。”户部侍郎语气重重,似有轻蔑。
五年前的事情,纵然崔淑音再如何掀翻了天还可以定汝亲王的罪不成?如今汝亲王可是百姓们的心之所向,若无证据,又能奈王爷何?
“玩笑?”崔淑音尾音拔高,“哀家这是玩笑,那卷宗模糊不清尔等就不玩笑了?!”
两人一惊,扑通跪地,冷汗浸透官服:“太后明鉴,这...这实在有违常理!”
崔淑音疲惫地闭眼,“先不提这案卷上有何内容,卷宗何等重要,尔等竟然弄得残破!”
她一挥手,“下去,各自领十五大板!”
户部侍郎一听,突然瘫倒在地,喉间发出呜咽:"太后饶命!”
在旁的刑部尚书挣扎咬牙,目眦尽裂。怒吼道,“太后就不怕百官心寒?天下人心寒?如此对待朝廷命官,传出去太后名声不要?!”
崔淑音理都不理,头偏过去,重新倒了杯茶,细细抿在嘴中。
两人见崔淑音竟然真的动真格,登时又惊又怒。
二人在拖出大殿的最后一秒,还在呕吼着说汝亲王不会放过她。
不会放过她?哼。崔淑音冷笑。